半个时辰后,几人在关外的林子里出来。
沈星言一出来就发现出口处停了一辆马车。
谢敬之将他放上马车:“今夜十五有月光,你们驾车慢慢走,不至于摔,但千万不要点火把,城上值守的士兵会看见。”
沈星言有些诧异,但更多的是感动,没想到对方还能弄来一辆马车,他们早上才谈的话,想必这孩子一离开就去给他安排了。
谢敬之见他垂着眸子不说话,他尴尬的挠了挠头:“你就没话跟我说?”
沈星言扯起一笑,眸中却多了几分亮晶晶的温柔。
“除了道谢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,如果我不是如今这模样,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,但现在···我们从未认识过才是对你最好的祝福。”
谢敬之心脏一痛,他从未这般心疼过一个男人,可沈星言真的太温柔了,让他总忍不住心疼···
“别说了,快走吧!”谢敬之转过身,压回了眼底泛起的薄雾。
崔善水爬上车,护卫长在前方领路,马车摇曳着缓缓朝北行驶。
谢敬之听着马车的声音渐行渐远,才转头目送着那一撮黑影离开,他长叹一口气,明明才相处了几日竟然这般不舍。
他转身进了地道返回,等他从茅草屋出来时猛然在月光下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。
“爹?”谢敬之心下一惊,杵在原地不敢动。
谢郁负手立于屋前,身旁未带一兵一卒,谢敬之看不清他的脸色心中惴惴不安。
“他们走了?”谢郁冷声问。
谢敬之有种错觉,自家老爹好像早知道沈星言在府上,他低低的应了一声“嗯。”
“你可知他们一走,下一次回来就是带着千军万马来伐?”谢郁声音如寒冰。
谢敬之硬着头皮道:“不会的,他坏了身子走路都成问题,而且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谢郁长叹一口气道:“妇人之仁啊!罢了,只当是报了崔相当年粮草之恩。”
文景十五年南渊闹饥荒,国库吃紧北狄趁机来犯,粮草不足,嘉裕关的守城士兵连树根都吃了,是崔善水掏空家底让全府节衣缩食拼凑出粮草送去嘉裕关。
“爹,你信我,他是个好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