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说着硬话,眼里又流出了泪水。我出去,跪在灵前把这杯酒奠了。回到屋里,老爷子拿起酒,递给我一杯:“孩子,陪爷爷喝一杯。”
我接过酒,没有说话,双手举起杯子,向老爷子示意一下,仰头喝下。
老爷子也举杯一口气饮尽,放下酒杯,哈哈笑了起来:“小子不错,等办完了,哪天让你秋姐带你来找我。”我赶忙答应下来。老人却突然仿佛又老了几岁,对叶知秋和王勇说:“后天,你们都来送你德爷爷。”然后萧索地摆了摆手:“走吧。”
我们一众人送老人家出去,外面停了好几辆车,每辆车旁都垂手站着几个人。梁主任站在门口,发着烟,手里拿着厚厚一摞白包。
我让叶知秋带走了姜馨兰。爸爸简单和姜馨兰说了几句话,颇为感动。
三天后,白边河边,那个曾经搭建个小窝棚,那个曾经批斗太爷爷,那个两位老人投河,那个曾经长着一棵老柳的地方,立起了一座新坟。
德儿哥风光的走了,他不是一个孤苦的老头子,被草草的埋葬。那天给他送行的人很多,不只是我和叶知秋夫妇,还有梁校长、李老师,还有很多的聂家寨村民自觉的服孝跟在后面,没有哭号,只有呜咽的秋风,呜咽的白边河水,只有随着秋风起起伏伏的,一眼望不到边的灰白色的芦花,还有管事先生悠长嘶喊的抬棺号子,还有我也在嘶喊的引路声:“德儿哥,走好,上坡了!”“德儿哥,走好!过坎儿了!
德儿哥走了,他带走了许多故事,也留下了许多遗憾;他吐露了许多秘密,也带走了同样的精彩。他给我留下了钱财,也留下了无尽的思念,带走了我童年最珍贵的记忆。
五七的时候,我带姜馨兰回到了白边河,祭奠德儿哥,烧了房屋家具侍女元宝香烛车马,鼓乐手和帮闲都随梁主任回老宅去了。我和姜馨兰留了下来,再次给德儿哥磕了头。
我从身后抱着姜馨兰,一同望着芦花起伏的白边河,望着一望无际青青的麦田,给姜馨兰讲述几十年前的故事:“那时候,我太爷爷和太奶奶,带着我奶奶,和村里我奶奶的的叔叔伯伯们一起劳动,一起吃饭。那时候,一眼望去,都是太爷爷家的田地,一到收麦子,满地都是麦垛,到处都是场院这白边河边好多芦苇,一到秋天,河两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