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晚破天荒的,陆安没有再让云染染睡地板。
她抱着客栈软乎的棉被一觉睡到了天亮,之前好长时间要么是露宿山林要么是屈居破庙,云染染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,就算是热了些,但她还是一夜好梦。
那漫天的火光和凄惨的痛呼,早被那桶温水给洗净。
云染染醒来的时候,陆安已经在收拾地上的铺盖。
他这晚也睡得不错,地板没他想象的那么难睡,夜里听着云染染浅浅的呼吸声,晚风徐徐,倒也很快入眠。
他捡起地上的棉被和枕头,轻易便叠得很好,见云染染还迷糊地坐在床边,轻声咳了咳,叫云染染去洗漱。
云染染瞌睡还没大醒,她听陆安这么一咳,以为他竟骄矜至此。
“你感风寒了?”
陆安无语地抽了抽嘴角,“大早上没话说可以不说。”
“哦。”云染染撅起嘴老实下床,细细嘟囔,“我这不是关心你呗。”
她也不管陆安听没听到,下床便跑去一旁的铜盆架上洗漱,小二早就端来了干净的温水,云染染仔细擦着脸和手,很快便来了精神。
她走到窗前,客栈下头街上早已是车水马龙,日头很好,风也很好。
她边擦脸边看探头看着,正准备回去洗帕子时,手在窗边一撑,竟撑到个黏糊糊的布包。
“噫!”
云染染顿时发出一声嫌弃至极的惨叫。
一旁的陆安听到立即回身,本以为云染染是把自己磕到撞到了,但看云染染站在窗边一脸崩溃的表情,陆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十分紧张地一个箭步冲到了窗前。
“陆安!你搞什么啊!糖怎么能包起来呢!”
云染染崩溃,十分崩溃。
也不知道陆安脑子是怎么长的,居然想得到把昨晚没吃的浇糖用她的帕子包起来还放在窗边。
晚上还好,白天日头一照,那糖浆不要片刻就化了,云染染没注意撑上去,黏糊糊的糖浆顿时沾了她一手。
她极其无语地闭上眼,沾满糖浆的手握也不是放也不是,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。
陆安这时却像个孩子一样,傻傻地看着那包被云染染撑出一个巴掌印的糖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