窄窄的田间小路,人群分立于两头,孔怀英被刘大娘按着胳膊,目光追随着女儿小小的身影。
苏竹的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,两边的反应截然不同。
穿着或灰或蓝色上衣,满身补丁,面容沟壑分明的村民,昏黄的眼中透露着麻木。他们并没有因为孔怀英的事而惊讶,因为他们对此司空见惯,并且早就知情。
在他们眼中,能花钱买个外地媳妇儿,并且从小管教,刘大娘是令人羡慕的,儿媳妇在这儿举目无亲任由她拿捏,五十块不只是买了个媳妇儿,是买了个能当牲口使唤的人。
人口买卖在贫瘠的乡村并不是秘密,他们之中也不乏有从附近邻村买来的,曾经他们的婆婆磋磨她们,教育他们以夫为天,担起家中的一切,她们也将这种苦难继续传递。劝说着年轻媳妇儿不要逃,逃不了。
在这个交通闭塞信息滞后的穷乡僻壤,没走出二里地,就会有好事的村民叫嚷着把人捉回去,不是不逃,是被打怕了。在这这个以血亲联系的密闭乡村,像一张网,隔绝了外界,把她困在这里,慢慢消磨生机。
另一边,张处长一行人则是面露震惊,联想这孩子的处境,结合她的话,一切都明了了。
他当即看一下秦村长:“秦村长,这孩子说的是真的?”
秦村长虽然不至于目不识丁,但也只是能认几个大字,更别提有法律意识,现在是1977年,对于拐卖人口罪设立还有两年。他们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这是错误的。
这种事情不能摆到明面上说,秦村长还是要替刘大娘遮掩一二:“小孩子胡说八道,哪能当真,明朗媳妇是个可怜孩子,小时候走丢,刘三家的养她这么些年,也没有亏待过她,哪能是被拐卖来的?”他一口咬定孔怀英是被收养的,企图给刘家立一个好形象。
苏州哪儿能让他如意,她掀开自己的胳膊,露出皮开肉绽的伤口和成片的淤青。
三月间的天气还有些凉意,她身上的衣服却只单单一层,再看她那个所谓的奶奶,身上也是捂着袄。
张处长对她的话信了七八分。
刘三花咬着指甲反驳:“领导,别听个死丫头胡扯,她自己皮实,跟个猴子一样,上蹿下跳,小孩子磕到碰到都是正常,这是我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