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苓香不免有些黯然神伤,她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我得走了,这药你记得按时服用。”
说罢,便匆忙离开了。
雪棠望着苓香的背影,慢慢咬紧了唇,不管苓香是因为什么缘故帮她,这份人情,她会好好记在心里的。
雪棠仔细将药瓶收好,推门出去。
不知裴知予去了何处,院中竟连霍礼的身影都不见。她只好拦住一个提水的小厮问道:“可看见二爷了?”
那小厮停下来,指了指院外,说道:“二爷两刻钟之前便出去了,还带着霍大哥,瞧着像是往老夫人的惠春院去了。”
……
惠春院里,房檐下灯盏未熄。
按说平日里这个时辰,崔老夫人早该歇下了,可此刻房中灯还亮着,亮堂如昼。两个婆子恭敬地将茶水送进屋里,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。
崔老夫人倚在软榻上,皱眉看着坐在一旁的裴知予,一时心中五味杂陈。
她已经许久没有在惠春院见到她这个孙儿了。
自落了哑疾,裴知予一直待在那冷清的西偏院,借故身子不适,连每日的请安都不愿来。
崔老夫人知道,他心中有怨。
可裴知予如何知晓她的苦衷?
手心手背都是肉,行焉毕竟是裴家的嫡孙,所以,她明知裴知予茶水里的哑药是裴行焉下的,还是想法子为裴行焉遮掩了过去,随意安排了个下人揽承了这罪名,对外保全了裴行焉的名声。
那一年,裴知予刚为陛下平定胡族之乱,了却了陛下一桩心头大事,回京路上,自是赞誉不断,风光无量,人还未到府中,宫里的赏赐便先送了过来。
便是这份风光,让裴行焉开始担心,陛下如此看中裴知予,会不会顾着他身上的累累战功,破例让裴知予继承永安侯的侯位?
这心思一动,怎么也收不住,裴行焉思来想去,便在裴知予回府的接风宴上,鬼使神差地在他茶中下了哑药。
战场上瞬息万变,一个哑了的人,连与人交流都做不到,又如何能带领军士们应对险情,杀出重围?
陛下听闻此事,惋惜不已,虽保留了裴知予镇南大将军的官职,但还是命他回府休养,暂且不必操心军中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