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大发慈悲地松开手,睨着雪棠说道:“给我安分些,我家小姐可是这侯府日后的当家主母,若是惹了小姐不高兴,以后有你好果子吃。”
雪棠咬着唇,没有作声,她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膝盖上,根本没有闲心和翠春说话。
翠春见雪棠一副隐忍卑微的模样,心里莫名地畅快,原来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,也会有跪在她脚下受罚的一天。
翠春至今仍记得,那是四年前的春天,雪棠打算在小花园里做事的几个丫头之中挑出一位最能干的,提拔成她的贴身丫鬟,往后就跟在她身边帮着侍弄花草。
这活计十分清闲,月例也比旁的丫鬟要多出许多,为了争取到这个名额,翠春铆足了劲地在雪棠面前表现,几乎是奴颜婢膝,百般奉承,可最后雪棠却选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,木讷寡言的笨丫头。
凭什么?
翠春不服气。
她比那个笨丫头机灵,会来事,会讨主子欢心,凭什么雪棠没有选她?
为着这事,翠春一直记恨在心,所以后来沈语柔找到她时,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沈语柔沆瀣一气,使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,把雪棠赶出了相府。
如今她是沈语柔身边最得力最贴心的大丫鬟,月例足足有二两银子,这可都是她自己挣出来的好前程!
而当初对她不假辞色的大小姐,还不是沦为了和她一样看人脸色的奴婢,在真正的沈家千金面前,就像条狗一样,只有挨骂挨打的份儿。
雪棠跪在雪里,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渺茫的天幕,并未注意翠春脸上小人得志的神情。
许是冷风吹过的缘故,她的头突然有些痛,昏昏沉沉的,许多模糊的记忆急切地涌来,如潮水一般,将她冲得晕头转向。
好像,也是在这样一座华美宽敞的府邸中,她被什么人按着跪进冰凉的深雪里,那人口中怒声骂着难听的话,冷冰冰地命令她在此长跪一夜,以此来忏悔她犯下的、不可饶恕的过错。
可是那人的脸,雪棠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,她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,翠春以为她要偷懒,立刻重重地打了她手背一下,呵斥道:“老实些,别想耍什么花招。”
顿了顿,翠春朝四周瞥了几眼,阴阳怪气地说:“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