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,代价是七窍流血。
戏台上的青衣突然甩出水袖,三尺长的绢帛凌空飞来,堪堪擦过李杭耳际。
容萱闪电般擒住那片白绢,丝绸在她掌心瞬间碳化成灰,露出内里藏着的黄符,朱砂写就的“替”字正在渗血。
观众席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声,那些原本僵坐的身影开始机械地转头。
李杭摸到座椅底部密密麻麻的刻痕,指腹传来的触感分明是无数个“死”字。
当第二幕《锁麟囊》的锣鼓敲响,所有人惊觉戏台已变成灵堂布局。
叶时雯手中的绿茶罐自动弹开,浮起的雾气里显出一张与他们此刻所处戏院完全相同的黑白遗照。
李杭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玻璃瓶,忽然转头看向叶时雯:“这茶哪来的?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茶”字的发音,目光在对方脖颈处的淤青停留片刻。
叶时雯下意识摸了摸演出服领口,后台化妆间那面破碎的镜子突然在记忆里闪现。
三小时前,她就是在镜框夹层发现这瓶贴着“程”字标签的茉莉清茶,当时瓶底还凝着可疑的褐色沉淀。
“道具间……”她话音未落,李杭突然从战术腰包翻出半管泛黄的针剂。
叶时雯认得这种特殊容器,去年参加医学院诡异时,解剖室冷藏柜里摆满这种装着淡蓝色液体的安瓿瓶。
“信我就喝了它。”李杭将混合液体推到她面前,自己却盯着戏台方向。
那边正在上演《锁麟囊》的薛湘灵抛绣球选婿,旦角的水袖扫过烛台时,他分明看见有火星溅落在前排观众的触须上。
叶时雯闭眼灌下液体,视网膜突然浮现出重叠影像。
原本空荡荡的观众席此刻挤满了半透明人影,他们脖颈都系着程家戏班的靛蓝领巾。
当视线扫过二楼包厢,那个撑着油纸伞的窈窕身影让她浑身发冷,程玉彤分明穿着s级诡异最终战时的染血旗袍。
“别动!”容萱的折扇突然横在两人之间。
叶时雯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地伸向戏服暗袋,那里藏着半张写满血字的戏票。
而戏台上,所有“观众”的头颅正以诡异角度转向他们所在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