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树下的约定?”
李杭的喉结动了动,戏牌背面暗红的血迹让他瞳孔骤缩。墙角更漏恰在此刻发出滞涩的滴答声,铜壶里漂浮的莲花灯突然熄灭,将两人笼进突如其来的黑暗。
荼蘼轻撩裙摆款款起身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鬓边的珍珠发饰:“阿阳可还记得?咱们仨在槐花巷弄里追纸鸢的光景?玉彤表妹最爱扯着你的衣袖讨糖吃呢。”
李杭目光微动,指节在檀木椅扶手上敲出笃笃轻响:“正是玉彤托我来的,那戏票……原是出自你手?”
他状似随意地理了理衬衫袖扣,实则屏息等待着关键线索的串联。
当荼蘼颔首时,李杭敏锐捕捉到她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寞。这抹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瞬间激活了他记忆中的某个暗格。
零碎的童年画面在意识深处渐次显影:扎着羊角辫的小荼蘼总爱把野雏菊别在他和玉彤的衣襟上。
“原来我们竟是总角之交。”李杭突然抚掌而笑,琥珀色的瞳孔在烛火映照下流转着恍悟的辉光。
他顺势执起荼蘼微凉的柔荑,指尖轻点她掌心的薄茧:“只是这戏班子……为何每年霜降才来村里?”
荼蘼腕间的银铃随着叹息轻颤:“我何尝不想常伴故人?可这四海漂泊的营生。”
她忽地攥住李杭的手腕,凤仙花染就的丹蔻几乎要掐进他皮肤,“玉彤出阁那日,我特意备下《龙凤呈祥》的戏码,偏巧班主接了京城的堂会……”
李杭不动声色地抽出右手,端起青瓷茶盏轻呷。
氤氲水汽中,他注意到荼蘼妆奁里泛黄的戏票存根——连续七年的日期都定格在霜降前后。
这与程母所说的“戏班绝迹十余年”显然存在致命矛盾。
“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?”李杭状若关切地前倾身体,实则用余光扫视着妆台镜中荼蘼的表情。
镜中倒影分明瞧见她嘴角肌肉不自然地抽搐,鬓边珠花随着吞咽动作微微颤动。
“自她及笄礼后。”荼蘼猛地背过身去整理戏服,云锦水袖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,“算来竟有五载春秋了。”
这话尾音带着可疑的颤抖,与她先前说辞中的“年年候故人”形成微妙裂隙。
李杭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