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对峙,荼蘼突然面色煞白,踉跄着扑向储物柜,颤抖的手指抓起彩绘脸谱扣在脸上。
面具遮掩下的声音变得沉闷:“特供饮品禁止外带。”在刺目蓝光中,荼蘼突然抓起玻璃瓶仰头狂饮,液体顺着下颌蜿蜒成诡异的溪流。
这戏剧性的转折让李杭瞳孔微缩,他正愁如何处置这可疑液体,对方竟自饮而尽。
“程玉彤结婚居然没找我当伴娘,她明明答应过我的。”面具后的声线陡然拔高,翻涌的黑雾从荼蘼周身蒸腾而起。
李杭不着痕迹地后仰避开寒气,镇定回应:“你们的私事,她怎会告知我?”
观察着对方骤然松弛的肩膀,李杭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。
伴娘资格之争,或许正是破解困局的核心规则。他悄悄将手探向裤袋里的笔记本,准备记录这意外收获的线索。
李杭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旗袍盘扣,目光扫过荼蘼素净的面庞:“你应该清楚今天当值的伴娘是谁吧?”
他记得这女人对伴娘人选格外在意,前几日还在后台与程玉彤争执过,想来早该打探清楚。
荼蘼却抚平鬓角绒花轻笑道:“我每年不过登台一次,哪有闲心管这些琐事?若不是遇见你,连程家表哥在宾客席都不知晓。”
李杭呼吸一滞。化妆镜台积着薄灰,几支狼毫笔散落在褪色的妆匣旁,铜镜位置赫然空着块方形印痕。他突然意识到,这间梨园后台竟寻不到半片镜子。
“您这妆面……”他佯装整理凤冠珠钗,指尖划过空荡荡的镜台,“平日里都是闭着眼睛描画么?”
空气骤然凝固,窗外喜鹊扑棱翅膀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荼蘼耳垂的翡翠坠子微微晃动,在墙上投出摇曳的绿影。
当啷!
窗棂上悬挂的鎏金鸟笼被风掀起,笼门铁链发出清脆撞击声。
李杭顺势握住雕花笼架:“班主既爱禽鸟,怎不见您豢养?”
荼蘼突然攥紧戏服下摆,水袖逶迤在地:“笼中囚雀算什么喜爱?我的百灵此刻正在……”她猛然收声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李杭眯起眼睛,目光掠过鸟笼底部干涸的血迹。笼中残留的几片翠羽在穿堂风中打着旋,轻轻落在他皮鞋尖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