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杭指节抵着突跳的太阳穴,记忆闪回三天前那个飘着纸钱的雨夜,妇人提出用镇宅犬配种的荒唐交易。
此刻黑犬湿润的鼻尖轻触他颤抖的手腕,他忽然蹲身与那双鎏金兽瞳平视:“你愿意留在这里生养后代吗?”
玄犬喉间溢出呜咽,额头重重抵住他膝头,尾尖在地毯上拖出凌乱纹路。
李杭抬头时眼底已凝着决绝的亮光:“房费翻倍,但别打它的主意。”他摸出钱夹的动作带着狠劲,纸币撕裂空气的脆响让妇人瞳孔骤缩。
当三倍房费拍在雕花矮几上时,檀木香炉腾起的青烟陡然扭曲。
妇人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陷进太师椅扶手,她不曾料到这外乡客竟将只畜生看得比钱财更重。
窗外夜枭凄厉长啼撕开伪装的平静,玄犬突然竖起耳朵,金瞳倒映着远处祠堂方向飘摇的冥火。
血色月光下,妇人手指绞着褪色衣角,眼神闪躲:“我说了这么多,您真能守约?”
李杭竖起三根手指截断对方支吾,指甲缝里还沾着墨绿色污渍:“三倍。”若非林育行那笔理财款撑着,这般阔绰开价怕要掏空家底。
妇人喉头滚动发出黏腻吞咽声,忽然压低嗓音:“都是他们逼我的。”垂落的发丝间,脖颈处青紫掐痕若隐若现。
“无妨。”李杭将登山包甩上柜台,金属搭扣撞出清脆回响。
余光掠过窗外,脊背忽地绷直,记忆里孤零零的温泉旅馆对面,此刻竟凭空多出数十栋灰白建筑,锈蚀铁门上的铜环在夜风里轻轻晃动。
指节叩了叩蒙尘的玻璃:“这些房子……”
“哎?”妇人顺着望去,满脸褶皱挤成困惑模样:“不是一直都在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