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盛怒后喷出的鲜血。
那天的记忆凌乱不堪,脚步声及交错的人影乱作一团,当门口挂上白灯笼时,府内传出了成片的哭声。
小沈初梨看见二叔从白天站到黑夜,不敢踏入门内妨碍抢救,可终究无力回天。
听见大哥的哭声后,他踉跄倒地,狠狠磕了三个头,长跪宗祠整夜。
翌日,沈二给大哥留下一封信,孤身离开了明州,自此杳无音讯。
转眼已过近十年。
离开沈家后,二叔入了漕帮,改换姓氏为‘邹’。
他始终没有忘记,自己是从家族‘走’出来,气死亲生父亲的罪人。
想起这些往事,沈初梨眼底逐渐氤氲出水光。
看到侄女要哭了,邹二爷脸上尽显无措,期间恶狠的瞪了顾峭一眼,仿佛在说:
都怪你这个臭小子!
“小梨梨不哭,别听他瞎说,什么大名鼎鼎,二叔就是个普通人。”
一个将陆通公司开到全国各地,把控全国陆运海运通道的‘普通人’罢了。
顾峭没有辩驳,见沈初梨成串滴落的泪珠,眼底充斥着心疼。
轻拭泪水,沈初梨的鼻音闷闷的,“二叔,我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只一句话就让邹二爷哑口无言。
是啊,小梨梨已经长成大姑娘,再也不是那个只有他腿高的小孩了。
遂不再隐瞒。
“这些年家里……一切都好吗?”
提起家人,邹二爷满眼惆怅。
认真点头,沈初梨疑惑地问,“都很好,二叔你为什么要绑架我。”
提起这件事邹二爷就来气,朝缩头缩脑的绑匪头头递了个眼刀子。
“听说小梨梨来沪市了,二叔忙的脱不开身,便让下面的小子请你来见面,谁知他们竟会错了我的意,不仅绑了你,还敢动斧头围攻……”
越说心火越旺,脸上的刀疤随肌肉鼓动,透出几分属于漕帮把头的狠戾。
“可这件事跟傅明礼有什么关系,他还被套麻袋打了脑袋。”
“那是他活该!”
发觉自己陡然拔高的音量吓小侄女一跳,邹二爷赶紧夹着嗓子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