遭斥后的顾辞纹丝不动,看似镇定,实则半边头皮已麻。沈怀卿看着顾辞此般模样,心中怒火倒也消灭了几分。
手指自额头移开,沈怀卿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。
眼前之人面色苍白,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。指尖移至顾辞颈部,肌肤湿漉,显然已是汗湿。
不是刚换过衣物吗?
为何又出汗了。
也难怪会受寒,全身已然湿透,天气也凉。适才因他的失言,又责令他在冰冷的地面上爬行……
转身行至衣柜前,取出一套崭新的衣物返回床前。
将手中的衣裳放置于床面,“先别睡,把衣裳换了。”
顾辞始终不敢直视沈怀卿,但他的动作却很是顺从。轻轻点头,声音很低:“是,主人。”
应了一声后坐起,刚准备下地,沈怀卿扬了扬下颚:“在床上换。”
刚触地的双脚条件反射般挪回了床上,改坐姿为跪坐。
随后拾起床尾的新衣,不管身子有多虚弱,慢慢开始更换。
沈怀卿站在一旁,目光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顾辞换衣的动作,他身上的伤,好似不愿再看到第二遍。
但敏锐的耳朵却捕捉到了衣物摩擦的声音,以及微弱的呼吸声。
待里里外外都换了个遍的顾辞,再次抬头时沈怀卿已经不见了身影。
主人未在,奴隶竟敢独留主人房间,实乃大忌。
入阁五载,他并非未曾踏入过沈怀卿的房间,然多以侍从身份侍奉,主人若离,奴隶万不可留于彼处。
可这倒是个好时机 大哥要的说不定就藏在沈怀卿的房间里。
可这个念头刚萌生,便被顾辞亲手扼杀。
沈怀卿与顾明昱相较而言,还是前者更可怕。后者命他进千面阁,除了拿到一件东西外,便是紧盯沈怀卿的举动,以备不时之需。
就算拿不到那件东西也无妨。
但沈怀卿可就不同了。
一旦让他得知自己真是被顾家派来的,他的下场只怕比死更凄惨。
为了不被误会,顾辞猛敲自己脑袋,清醒一些后慌慌张张地下了床,正欲往门口走去,却不想沈怀卿此时折返。两人撞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