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尖突然钉住张春梅家方向:“她家房梁用的钢筋,是水库泄洪闸同批次的。”
后半夜的狗吠声里,张春梅正在灶房烧水。
陆川翻墙时带落的瓦片惊得她打翻竹篾筛,晒干的益母草撒了满地。
“川、川子哥…”
她往后腰摸的手被陆川反剪住,军靴碾碎的药草渗出暗红汁液。
“王癞子给你写的保证书,”
陆川的刀背划过她颤抖的脖颈,“是用农机站油印机打的吧?”
煤油灯突然爆出灯花,张春梅绣花鞋跟磕到灶台,鞋底夹层露出牛皮纸角。
祠堂钟声敲响第四下时,陆川蹲在王癞子家猪圈顶上。
底下传来哗啦啦的麻将声混着劣质白酒味:“三筒!他娘的县里来的都是饿鬼,吃相还不如咱养的猪崽…”
“癞子叔。”
陆川稳稳蹲在猪圈顶上,眼神冷峻,目光如炬地盯着底下那伙赌徒。
麻将声混杂着劣质白酒的刺鼻味道,随着陆川的到来戛然而止。
王癞子诧异地抬起头,见陆川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天空,不禁面色一白。
“川、川子哥,这可是我家地盘,你闹啥呢?”
王癞子脸上的笑歪歪扯着嗓子喊道,试图用话语打破僵局。
陆川不为所动,任由鸟雀般的沉默在月夜下蔓延。
他没有急于动作,反而缓缓站起,居高临下地环视着那一圈神色慌乱的人。
“倒是会挑地方。”
陆川冷冷一笑,似乎是自言自语。
随后,他一个伶俐的翻身便从猪圈上跃下,泥土微微震动,带起地面上的酒瓶子来回碰撞,发出脆响。
见陆川下来了,王癞子明显有些慌神,玩牌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停了手。
几个同伙面面相觑,镇定已然告罄。
“打扰你们的好兴致了。”
陆川把玩着手中的小刀,目光扫过众人。
“不过我想你不会介意跟我聊聊天,癞子叔?”
王癞子深吸一口气,脸上重新挂起笑:“川子哥,有话好说,有话好说嘛。”
他试探性地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