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从简将白子落于棋盘,“三之十二。”
苏兆玉淡淡启声:“五之十三。”
旁边的小童便为他将黑子落下。
苏兆玉有目盲之症,看不到棋盘,必须记下每一步棋子的位置,在心中形成棋局的模样,可见其记忆力与棋艺多么高超。
李从简再次陷入两难,苦想一番,捏着黑子犹犹豫豫将要落子,李徽如轻轻摇头,拍了下他的脑袋,指了一条明路。
李从简豁然开朗,“我下二之十一。”
苏兆玉好看的唇角勾起来,“王爷已找到制胜之法,我再苦撑也是无用,不必再继续了。”
李从简忍着笑,冲李徽如挤了挤眼睛。
“观棋不语真君子,郡主怎能如此?”
李从简说:“兆玉你说什么呢?哪里有郡主?”
苏兆玉叹气:“王爷和郡主是打定主意要欺负我这个瞎子了?”
李徽如笑了笑,“苏少傅心如明镜,谁能欺负得了你?何时发现我来的?”
“人有五感,失去其一,其他感官就会更加敏锐。郡主的……脚步声被在下听到了。”
“耳力了得。”
李徽如心中纳罕,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,这人岂不是要成精?
记得幼时在学堂里,苏兆玉就格外聪慧,把一众皇子都比下去。她总觉得此人太深沉,那一双眼睛,又亮又冷,盯着你像是能看到你心里去,把一切都看透,有时候怪瘆人的,所以不爱和此人来往。
后来倒是不用怕了,因为他瞎了。
五六年前的事,苏兆玉身为太子少傅,教导辅佐太子,偶有一次年幼的太子在行宫遭遇刺杀,苏兆玉舍命相护,中了毒药,从此一双眼睛便不可视物。
李从简从矮凳上站起来,活动筋骨,笑呵呵地看着李徽如:“阿姐,你今日怎么回来了?侯爷如今怎么样了?”
“还是那样呗。”
苏兆玉喝了口茶,淡声道:“说起侯爷的事,在下还真是愧见郡主。那日在下与侯爷的车马撞在一处,发生了些口角,没想到那马竟然突然伤人。若是当日都客气些,兴许也不会酿成今日惨剧,在下给郡主致歉了。”
李徽如瞧着他坐在轮椅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