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转性了?不是说你那命天生就好,连我种地的能耐都看不上吗?”
陈长远愣了片刻,随后心里微微一笑,知道老李头嘴上虽然损,但其实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瞧不起他了。
他这次跟周家恩断关系的事情,在村里瞬间传开了。
当年周家恩仗势欺人,没少勒索村民,尤其是像老李头这种老实巴交的人,那是真正吃了苦头。
面对老李头这哼哼两句的试探,陈长远也不急,吊儿郎当地回了一句:
“天生哪有命好一说?日子不还是得自己过?不过话说回来,您老人家怎么也跑山里来了?不是家里才下了种么?”
老李头闻言,把背篓往地上一放,长舒了口气。
接着,他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,咧嘴笑了起来:
“嗨,是镇上的民兵队长在山里发了话,说抓个女同志,谁抓到,给三斤肉!你晓得啥意思?”
“三斤肉?”
陈长远眉头一挑。
这年头大肉可是稀罕玩意儿,一个月的供应票也就够领一斤多,三斤肉说出去等于是搬金条了。
他目光一动,故作漫不经心地道:
“抓啥女同志?闹得这么大动静,又是搜山又是通知的?”
“还能为啥?”
老李头见陈问得认真,便摊了摊手,吐了口气。
“听来路消息说,镇上来了个女批斗对象,逃跑了呗。听说是走亲戚路上给捉起来了,她倒好,居然从民兵队长眼皮底下溜了,够胆!”
陈长远暗暗心头一震,却强压下所有情绪,只撇嘴冷哼了一声。
“民兵队长?哼,给三斤肉就这点能耐了?”
“可不是么,”
老李头不以为然地点点头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,人家不管咋样,这三斤肉可真是诱人啊!就凭这事儿,村上大半劳力都跑来了。嘿,连小鱼儿家的那小崽子都嚷嚷着翻山去混口口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