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。
刮鳞,破膛,掏内脏,洗净,每一步都干净利索,没两下功夫,一整鱼案子就只剩闪闪发亮的鱼肉了。
方素霞站在旁边看得直砸舌,忍不住嘀咕:“长远还会这一手呢?”
说罢又补了一句,“可别太费心,别累坏了自己,鱼弄好了先把手洗洗,灌点热水喝着,下午跑了一天,可别落下寒气。”
话到嘴边,关切溢于言表。
陈长远嘴上应声,却没放慢动作。
他心里明白,母亲絮絮叨叨的是疼他,但同时也在掩饰自己的舍不得。
家里能吃上这顿鱼鲜,是多大不易?
他妈嘴里说的“糊糊吃饱”他哪能信?
玉米面糊糊就那么点热量,不顶饱也没啥油水。
鱼处理好,陈长远升起小火,将鱼肉一起丢进去煎出一层金黄色的脆皮,又翻面焖煮。
没多久,一阵勾魂的香味便传了出来。
“妈,快坐下!”
陈长远端着冒着热气的鱼汤,将母亲按到桌前。
从锅里他舀起两大碗鱼汤,两条完整的鱼分别摆在母子面前。
他话音透着几分豪横,“妈,我从来不吃第二顿,今天吃不完这鱼,我就直接倒掉。”
方素霞闻言,不由愣住了。
她没想到儿子竟然径直给舀了整条的鱼肉,还霸道到这种地步。
她咋能不知道,这是儿子故意这么说,生怕自己不吃呢!
可看着碗里鲜香的鱼,再看看儿子那坚持的神情,她的鼻尖一酸,眼泪几乎要掉下来。
“快吃,妈,再不动筷子我可生气了。”
陈长远故作不耐。
“好好,妈吃,妈吃!”
方素霞抬手擦了擦眼角,捏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塞入口中。
一瞬间,那久未尝过的鲜美滋味在口腔炸裂开,她竟有些恍惚。
她吃得慢,嚼得细,像生怕哪一口没品出个滋味。
陈长远也不催她,只是静静地陪着她,偶尔也吃上几口,更多的时候是看着母亲满足的表情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“妈,”等方素霞放下筷子,陈长远才认真地说道,“以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