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席卷中原的势头,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,沈易安一早便下旨,封镇昀为将军,率骑兵三千,步兵五万,驻守景州。
然而每每传来的军报中,总带着镇昀将军的意思——希望陛下早日派兵支援,否则大月铁骑攻陷咸阳是迟早的事。
如果咸阳都沦陷了,那么长安,还远么?
而如今沈易安才刚刚登基,那些下达的旨意总要日久天长才能见效,一但在上朝时提到支援的事情,下面总是一片沉默,世家们相互推诿,兵部装聋作哑,言官无言以对。
沈易安看着这乌烟瘴气的朝堂,这才刚刚好一些的病又要被气出来了。
不是他不想派兵支援,而是如今的朝廷实在是无人才可任,无良兵可调。
那些世家小白脸们吃着朝廷的军饷,到真要打仗之时,也只有去送死的命,世家大族自然不肯答应,沈易安也不会用他们。
眼看战事吃紧,那一头青丝竟也染白了几根。
自从沈易安上朝后,林依手上的事务也一并接了过去,轻松了不少。
战事一旦起来,粮草,人马,国库都吃空,自然没有那个余钱再去修建枕星阁,连同擢试重启的事情都只能一拖再拖。
枕星阁还是那老样子,左边是一片坍塌的废墟,右边是巍巍然屹立的半边阁楼,不知何时,林依总喜欢坐在那里上面,看万家灯火,看满天繁星。
她坐在那里,任由晚风把衣裙吹起,袍摆翻飞。
冥翼的筋脉前几日又暴走了一回,说是要等到长安形势稳定再走,如今看来,是不太可能了。
他轻轻走到林依身边坐下,问:“有心事?”
林依点点头,她说:“我魂魄原先在的那个世界,国泰民安,风调雨顺。”
“虽自幼被老爷子逼着刻苦训练,但是从未想过,有一日会到了国家兴亡时,更未想过,有一日还会面对这样的战争。”
冥翼坐下来,喝了一口酒,道:“我也从未想过。”
他说着,忽然长腿一伸,盘在另一只腿上,斜侧过来,问:“丫头可有什么对策?”
林依看着他,缓缓吐出两个字:“亲征。”
意料之内,冥翼喝了口酒,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