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金凤歪着头,伸长脖子,扯着嗓子往屋里喊了一句:“诶,喊你呢。”
宋长善阴沉着一张脸,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。
他像是许久都没见过太阳了,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,即便是今天这种阴沉沉的天气,他还是眯着眼睛,好半天才适应过来。
宋鹤川看着他这副落魄的模样,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想当年,宋长善好歹也是红砖厂的车间主任,意气风发,风光无限。
可谁能料到,碰上了王永刚那个黑心畜生,活生生被打断了一条腿,连生育能力都没了。
如今没了工作,又没了儿子,虽说红砖厂给了点补贴,可那点钱,简直就是杯水车薪,根本撑不了几年。
曾经的辉煌不再,如今只剩下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宋长善一时半会儿根本接受不了,好些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,不愿出来见人。
宋鹤川皱着眉,语重心长地说:“长善啊,听说你娘把长庆家的地给占了,这事儿你知道不?”
“晓得的。”宋长善一开口,声音沙哑得就像有刀片在嗓子眼里刮,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“晓得你咋不拦着她哩?早些年你们就分了家,既然分了家,那长庆家的地,跟你们可就没啥关系了。你们家就算再困难,也不能眼巴巴盯着别人的东西,是不?”
“困难”这两个字,就像一记重重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宋长善的脸上。
他阴恻恻地笑了笑,抬起头,反问:“大伯,你咋知道我没劝过?我娘那个人,你又不是不了解,我劝了有啥用?她铁了心要干啥,我根本拦不住。”
没想到儿子一开口就是把自己给撇得干干净净,章灵芝用力挣扎着,想走过去,胳膊却被宋朝云姐妹俩狠狠拽住。
宋朝云低声道:“奶,激动个啥啊,你不是早就晓得他是这样的人吗?还没完呢,等等吧。”
那头,宋鹤川还在问:“可来跟沈老三打架的,不是你老婆金凤娘家的兄弟吗?”
“是,不过,这一来宋大妮儿再怎么样也姓宋,我娘是她奶奶,帮她守着田地也是情有可原的,二来,我娘前些日子说要去镇上,我也不晓得她是去找我那几个大舅子了,大伯,腿长在她身上,我还能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