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兔崽子连着好几天把药倒了,上午壶内的药她刚看完,和预想的一样空了,不可能是他喝的,那片生机勃勃的草丛长得倒是越发盛烈许多。
“药方子上记着的,一日需服药三次,咱们条件有限我只能去那边给你熬两次,再多就要被发现了。”
秦暖头疼地瞪着眼,恨铁不成钢地拿片树叶子敲他脑袋。
“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!好药材千金难寻全给浪费了!前后忙忙碌碌的,你真的一点不领情啊。”
她一个学工程的理科生,宣纸上古文字记的药材反复确认了好久才敢抓药,早出晚归,勤勤恳恳,和上学的时候一样认真专注,反馈效果却不如学习来得直接和满意。
钟谨睡得很轻,秦暖回来的动静就像身后跟了一百只叽叽喳喳的麻雀。
蜷了蜷脚趾,他侧了身背对那道声音,两手交叉将自己环成一个球,低垂着脑袋。
“小钟谨,你要喝药才能快些的好。”
“我知道你能忍疼,可是,眼睛是自己的,总归是要爱护它的。”
“小钟谨小钟谨,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就好了,我就能告诉你我多想让你好起来,等时间再长一点的时候,种下的向日葵种子就会生根、发芽、长大,我也许就有机会送给你。”
等到那时,她可能会有自己的身体,就能够真实地陪伴他。
飘渺的灵魂如何撑起许多的爱呢,秦暖没想过,也不认为现在做得这些能让钟谨如今阶段缓解些什么,人人都需要被拯救,可谁都不是救世主。
尽人事,听天命,她向来如此。
而秦暖不知道的是,等她转身去看早上撒的葵花种子时,摇椅上的小人忍不住将自己抱得更紧些了。
他抿住唇,呼吸更为有意地放轻,似在克制、压抑。
她说,想让自己好起来。
还说,想送给自己向日葵。
小女孩软糯的声音和一样,能被轻易摧毁,却让人软到心坎儿。
钟谨心里七上八下。
理智告诉他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,情感上又忍不住偷偷伸出触角,一点点地试探,触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回头看向玉石桌上散着热气的中药,今日的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