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处理的日子,朝堂气氛渐渐浮躁。
沈靖州坐镇兵营,卷宗不动,案子不理,只偶尔遣副官往来几趟,好像在给众人做样子,不至于让皇帝痛批。
第四日,李直与崔远还能按住脾气,说“将军审慎”;再过两天,就连顾延清都开始皱眉;如今已是第八日,言官们都忍不住写折上奏,质疑“军臣懒政”。
整个朝廷,像被按住脖子的猛犬,静得发狂,躁得发热。
沈靖州坐在案前,看着一堆“请将军速查”的折子,面无表情地合上最后一页。
——可以动了。
他心里掐着点儿,知道女帝的耐心也到头了。再不表现出些查案的态度,可就真成靶子了。
“宫外查过了,这回就在宫里查吧。”沈靖州吩咐副将,“卷宗备好,今夜入直东厢库房,我亲自查。你去帮我联络兵部那几个信得过的,看看他们对礼部、吏部和户部的动向怎么说。”
“将军下属还是陪您一起去吧。”
“你来也是碍事。”沈靖州一口回绝,嫌弃地摆手,“赶紧走赶紧走。”
副将只好怏怏离去。
沈靖州还未动身,便有人来请。
“兵部侍郎宋忠义大人请将军前去小坐一叙。”
虽说副将离开,但将军帐内的其他属下也十分警觉。传信内侍这来得实在蹊跷,他们便警惕劝道:“将军,这节骨眼,咱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吧?”
“去。”沈靖州抬手打断。
他记得几日前,兵部尚书曹林在朝上似乎替自己说了两句软话,虽不明显,但终归是帮了一手。如今侍郎请茶,也算情理之中。
只喝茶,又不妨事。
沈靖州换了常服,屏退下属,入了宋府。
书房中香炉袅袅,宋忠义笑意温和,亲自奉茶。
“将军多日劳顿,今日只是随便坐坐,聊聊旧事。”
沈靖州面上不显,接过茶盏,暗地却偷偷打量这老家伙。
叶逸欢的直觉不会出错,这老东西年近五旬,身形颀长,举止得体,眼角有细纹,一言一行都甚是儒雅,自有一派风度,跟兵部其他锋芒在外的人不同。
只是,兵部中人,哪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