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谢韫身后,将她一头浓黑的发流泻而下,又拿起羊角梳一下一下梳至发尾,这便叫通发。
先得将发通顺了才好绾发呢。
这个过程王成黛心中生出了许多感慨。
女儿回来一年,如今竟也嫁人了,不舍都是难免的,只最重要的还是盼她往后幸福。
她光是看了一眼那凤冠都觉得眼晕,心想应当会一直幸福圆满的,毕竟哪有男子会知道给女子打凤冠这样的事呢?
她通好发,吴夫人便来给谢韫上妆,到了描眉的时候又换成了抱竹。
抱竹从前描眉好,这时自然就自告奋勇。
蕉叶只笑眯眯跟着打下手,和钱嬷嬷一起帮着选首饰。
待上妆完毕,谢韫自己看着铜镜都有了两分陌生。
铜镜里的女子一头鸦羽般的乌发如云堆叠,其间插着两支赤金镶嵌珍珠的梅花簪子,其下则是雪肤红唇顾盼生辉,瓷白的脸颊愈发明丽夺目。
饶是在场的几人都为女子,这会也有了几分口燥。
吴夫人又开始显现起了她全福人的作用,扬声道:“我看晚上新郎官看见我们筠筠准是连路都不会走了!”
其余几人掩口笑。
谢韫低下头,唇边漾着一点愉悦的弧度。
梳妆花了不少时辰,外头已经天光大亮了。
钱嬷嬷给她盖了销金红盖头,和王成黛一起将人扶了出去。
槐清巷谢家今日也装点的很喜庆,红色的丝绸挽在屋外的长廊下,在春日的暖风里如同一朵朵绯色流云。
院子里的谢文彦和谢右安也都穿着簇新衣裳,看着这一幕心生感慨。
“妹妹来,哥哥背你出去。”
谢韫虽看不见,但听着这个声音心中也涌起了深重的感情。
她爱极了槐清巷谢家,也发自内心的喜欢这家中的每一个人。
谢韫脚尖踮起,红绣鞋顶上的南海珠子宝光熠熠的,伸出手慢慢的攀上了谢右安的脊背。
他如今是个成年男子了,脊背也很是宽厚,并不似她想的读书人那般文弱。
“辛苦哥哥了。”
谢右安声音自耳边传来,大喇喇道:“这算得什么,往后若是那裴时矜待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