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为了给她难堪,仰着脖子叫得格外地欢。
谢玉茗气得卧病了三日。
所以绿烟知道她不得宠,看见她也不会弯身唤一声姨娘了。
谢玉茗这会扶着墙走出来,仰头茫然地看了眼院墙,对着浣洗衣裳的小丫鬟道:“雪鹃,外头什么事这样热闹?”
绿烟一言不发,雪鹃停下手中动作看了眼外头,随口道:“是那大理寺的裴大人今日成亲呢,奴婢方才路过门房瞧了一眼,气派得紧!”
如果不是她还要做活,她也跟着去看热闹去了。
谢玉茗目光一滞,五指扣紧了身侧门棂。
裴时矜娶妻,那岂不就是谢韫成亲?
谢玉茗看着这堵院墙,不知为什么,又落下了泪来。
她在槐清巷的时候想富贵门第,如愿进了丞相府。
后来她又在丞相府怀念槐清巷的日子。
如今她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偏院,又同时怀念起了槐清巷和丞相府。
同这偏院比起来,芙蓉苑是那么的明亮,院子里每一处都能照到太阳。
同绿烟和雪鹃比起来,琼芝和拾翠是那样的好,不卑不亢,每一件事她们都会认真去办,也不会用鄙夷眼神看她。
是她一步错,步步都错了。
也是她看错了人。
当过寻常百姓,也当过明珠贵女。
往后就要仰仗男人的鼻息活了。
谢玉茗思及这无力的余生,扶着门跌坐下来。
笑了哭,哭了笑。
而顶上的春光一如既往的明耀,却再也照不进她心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