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忽暗忽明,裴时矜思绪陷在回忆里,唇角也渐渐放平。
如果可以,他并不是很想回忆那几年的遭遇,可既然是她想知道的事情,他就绝对不会瞒着她。
咳,蛊毒的事还是能拖就拖吧,刚娶回来的娘子,他不想没几日就将人吓晕过去。
“我七岁那年挣扎着从大火里逃出生天,可没跑出多久就晕过去了,再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里的男人救了我。”
谢韫蹙着眉头,心里略有些沉重。
光是看他身上那几道纵横交错的伤口,都能知道这个人恐怕也并非什么好人。
裴时矜犹在平铺直叙,缓声道:“这人是宫里的司礼监提督太监,曹元淳,也是我的义父。”
谢韫倏然睁大了眼,惊愕道:“是他要认你做义子的吗?他图谋的是什么?”
既然是宫里的人,怎会好端端出现在扬州?
若非是有利可图,那人也不会如此大费周折。
再结合他身上这些经年可怖的伤,谢韫已然猜出了一半,也涌起一股怒火。
裴时矜摸了摸她的脸颊,示意她稍安勿躁,徐徐道:“筠筠一向聪明,大抵也是猜到了,他是想利用我的。”
“我当时不知他的身份,可他找人教我习武,又给我讲许多利害关系,还知悉我一心想要复仇,所以大抵就将我当成了一枚通过训练后可以变得更加趁手的工具。”
谢韫眉头越蹙越紧,手心也沁出了汗水。
他见状拉过她的手缓缓摩挲,低声道:“原先我也不知他要图谋什么,只当他是为了扩自己的势,或是陛下的意思。”
他当年真的以为是帝王让他暗中关注和傅家有关的事,也知道他是外室子的身份,所以救下他为了以后给傅家添堵。
“后来入朝了我才知道陛下是陛下,曹元淳是曹元淳。”
谢韫怔然看着他:“他知道你的身份,也想借你复仇这个机会顺便把傅家也一并铲除,那所图定然不小了。”
如果不是永禧帝的授意,那就全然是他自己也要这么做的。
只是误打误撞让他、永禧帝、曹元淳那时都有一样的目标罢了。
永禧帝觉得其余两人是为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