咱们亲人变成的这些行尸,早已没了生前意识,被怨念尸毒操控,沦为彻头彻尾的邪祟傀儡,多在这阳世留存一刻,就多受一分非人之苦。”
然而,村民们平日里见惯了九叔亲和友善的一面,哪家孩童受了惊吓,九叔定会免费画符祛邪;哪家老人久病不愈、疑心撞了邪祟,九叔也是二话不说上门查看,从不摆架子、收高价。
正因如此,这份亲近此刻却成了 “阻碍”,村民们没了往昔对道士的敬畏之心,情绪愈发激动,一个接一个涨红了脸,扯着嗓子开始反驳。
打头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年汉子,满脸胡茬因愤怒而微微抖动,眼眶泛红,几步跨到九叔跟前,铁塔般的身子几乎要撞到九叔,嘶吼道:
“九叔,平日里大伙敬您、信您,可这次您说的这叫啥话?
烧了尸体,人就彻底没了啊!
我爹辛苦一辈子,到老连个全尸都留不下,我咋能对得起他老人家?
往后逢年过节,我对着啥祭拜?”
言罢,双手抱头,蹲在地上,呜呜痛哭起来,那哭声仿佛带着无尽委屈与不甘,引得周围村民眼眶跟着泛红,附和声此起彼伏。
“我爹生前最怕火了,烧了他我怕死不瞑目啊!!!”
一位老妇人被旁人搀扶着,颤巍巍地伸出干枯手指,指向九叔,声泪俱下:
“九叔啊,我家那口子虽说变成这吓人模样,可到底是跟我过了大半辈子的枕边人呐,这一烧,啥念想都没了。
您神通广大,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,非得走这绝路吗?我老婆子求您了。”
说着,便要下跪,身旁人赶忙死死拉住。
年轻后生们也按捺不住,你一言我一语,嘈杂声响成一片。
“九叔,烧了尸体,万一亲人魂灵怪罪下来咋整?
咱们不能干这缺德事啊!”“就是就是,说不定还有救呢,咋能轻易放弃,直接烧了了事?” 众人越说越激动,情绪如失控的潮水,一波高过一波,将九叔围在垓心,那阵仗,似要逼得九叔当场改变主意。
九叔眉头紧锁,神色愈发凝重,他怎会不知村民们这份执念源于血脉情深、对生死轮回朴素认知的坚守,可僵尸危害岂是儿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