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沉沉,为那古朴的青石牌坊镀上一层仿若铁锈般的昏黄。汤瑶耳垂上的冰晶,在这渐浓的暮色中,似是承受不住温热,几乎要融化殆尽。
我轻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、仿若腐叶散发的腥气,心中警惕顿生,将那马贼的獠牙面具,又往包袱深处狠狠塞了塞。此刻,面具上那些朱砂绘就的三足金乌暗记,仿佛带着灼灼热度,隔着粗布,烫得我的脊梁骨都微微发疼。
“这镇子的槐树,长得倒是别具一格。” 汤瑶轻声开口,她头上的银簪在风中轻轻颤动,簪头精心雕琢的并蒂莲,竟在此时悄然绽开三片花瓣,内里暗藏的司南针,瞬间露了出来。
我顺着她簪尖所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镇口那棵歪脖子老槐,枝干虬结蜿蜒,犹如张牙舞爪的巨兽。在那粗壮的枝干上,数百个仅有指甲盖大小的蜂窝,正缓缓渗出琥珀色的黏液,散发着诡异的气息。
当第七滴黏液悄然坠落在我肩头之时,汤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极度危险之事,突然一把攥住我的手腕,她的手冰凉,带着微微的颤抖。
她那琉璃耳坠里,原本融化的冰晶瞬间凝成薄霜,仿若有生命一般,顺着我的袖口蜿蜒攀爬,不多时,便勾勒出神秘的卦象:“坎位有煞,戌时三刻。”
我们二人当即顺着卦象所指引的方位,小心翼翼地朝着镇里走去。脚下的青石板缝隙中,竟毫无征兆地钻出成串的朱砂蚂蚁,这些蚂蚁体型硕大,足有指节长短。它们迅速排列组合,眨眼间便排成鸳鸯交颈的奇异图案,可就在汤瑶绣鞋即将踏上的瞬间,又轰然散开,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。
我抬眼望向不远处,只见一家茶肆炊烟袅袅,看着颇为宁静。然而,我的后颈处,也就是之前被汤瑶画过止煞符的位置,却突然刺痛起来,犹如被无数根细针扎刺。
“店家,劳烦来两碗阳春面。”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,将几枚铜钱 “啪” 地一声拍在油腻腻的桌面上。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,柜台后挂着一幅已然褪色的钟馗捉鬼图。
这一看,我的心猛地一紧。画中恶鬼腰间所佩的青铜罗盘,竟与之前在城隍庙见过的证物,一模一样!
老板娘拎着铜壶,迈着细碎的步子过来斟茶。就在这时,汤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人秘密,忽然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