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手狠狠在自己脸上胡抓一把,将一脸的泪水胡乱抹干净。
伸手一把扯过那草蚂蚱,咬着牙,在手掌心里碾个粉碎。
转身时,却发现地上静静躺着一张方子,方子陈旧,上头沾着点点滴滴的陈旧血迹,看起来有些久远。
他觉得蹊跷,捡起来仔细看,不过是一张寻常的药方,但那上头的四个字让翟震心头一紧——“催生药方”。
女儿竟是用了催生方子?不是说产婆喝醉了没来么?产婆不在,谁敢给她喝催生药?这不是杀人么?
再看那日期,竟是十几年前的旧方子。
十几年前?这日期怎个越看越熟悉?这不就是当初皇上下屠杀令,自己率军冲进安氏居住地淮扬镇的日子么?
这药方,跟那场屠杀,有何关联不成?
翟震手上一动,药方背后还有字,他定睛一看:翟珂,你,用这方子杀了我母亲跟她肚里的孩子。方子我留着,等你长大。我会用相同的法子,十倍百倍连本带利还给你!!!
那日的屠杀,难道翟珂也动手了么?不可能,她那会还那么小那么天真烂漫,自己明明已经把她跟两个哥哥留在营地不准出门。
绝不可能!
但这陈旧药方陈旧字迹,算什么回事?
草蚂蚱,十几年前的药方。
穆泱,是不是你?
若是你,昨儿还被囚在我翟震手里,竟能逃出来,又设计杀人,你是如何做到的?鬼神俯身?还是,你本就是那妖魔本身?
老达子不安的在米铺楼下走来走去,看到翟震黑着脸一步步走下楼,他快步迎上去:“老爷……这……”
翟震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,那是他翟家的传家玉佩,值价千两。若是紧急出手,少少也能换回来百两银子。
他把玉佩丢给老达子:“给大小姐安排后事,把她好好葬了,地方、殓装,你做主,都不必再跟我提。”
那玉佩,老达子知道分量,接起来有些烫手,一脸纠结。
“剩下的,你自己留着,有本事,就出去寻个地方自谋生路;没本事出去,留在丁若镇,只有等……也是个好归宿。”
翟震想说只有等死,但话说出来,变成了好归宿。只有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