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那双本该漆黑深邃的丹凤眼,也已变得浑浊,迟钝,恍惚,

    他牙关一咬,不小心咬破了舌尖,尝到了自己这一口血腥,

    却不知是不是鲜血的滋味儿刺激了他,他咽下了这一口腥甜,眸中却也溢出了疯狠之色。

    “来啊,继续啊?”

    “你孙娘子就这点本事?”

    他嗓音沙哑至极,仿佛腐朽的锯木,那咽喉都好似早已破裂,好似气腔都已在流血。

    在他开口时,一抹血迹从他唇边流淌而下,染红了那张本就猩红似血的薄唇,

    然而他神色,反而越发阴鸷,越发癫狂,也越发病态,

    女人,孙娘子,她手握长鞭,但沉默了一瞬,才蹙眉问:“让你心甘情愿,难道便这般困难?”

    “呵,呵呵呵!?心甘情愿!??”

    江斯蘅只觉讽刺,莫大讽刺!“你他妈在乱放什么屁?”

    “就冲你做的那些事,也配让老子心甘情愿?”

    “呵,哈哈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他又是一阵畅笑,似觉得这人很是可笑,“脑子要是进水了,你呢,就晃晃脑子,蠢不是错,但蠢成你这个地步也真叫人同情。”

    他又是一咳,也再度咳出了大量鲜血,似乎在这长达十几个时辰的折辱中已伤及了内脏,

    分明人已奄奄一息,但一身反骨,一身倔强,犟进了骨子里,

    那份野蛮生长的韧劲儿,仿佛不论处于任何情况都依然茁长,那像一种永不熄灭的生命力,顽强,蛮横!不屈不挠,

    哪怕是孙娘子见了都有些动容。

    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,”

    她眉眼里已带上冷意,

    “你是否愿换个身份,换一名字,入我孙府,做我夫侍,此后为我生儿育女,延续香火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愿,我可立即下令让刑狱放了你那位兄长,今后也可带你离开此地,避开你家中那位言姓妻主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若不愿……”

    她神色再度森冷了些,“你若不愿,想来那下场,你也是知晓的,不是么?”

    “呵,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,”

    江斯蘅又笑了笑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