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曾说,

    ‘我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你们这群不省心的东西出点什么事儿。’

    ‘天塌地陷又算什么,何必愁眉苦脸?一日是活一生也是活,苦也一天笑也一天,何必想东想西徒增烦恼。’

    但后来,那人也说,“人生够苦了,就该多吃点甜的,甜了嘴,自然也就甜进了心里。”

    那人叫江雲庭。

    江家那个老三,半年前死于言姓妻主手中,死后尸身被那人下令抛入洪水之中的老三,

    ——江雲庭。

    …

    言卿回屋之后坐在床上生了会儿闷气,她这股气来得挺邪门儿,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什么而起。

    但总之生完了这顿气,她就立即做出个决定。

    “算了吧!”

    “以后还是别干这种事情了。”

    大致也能猜出一些,但当时又是枇杷又是蜂蜜,又是止咳又是上药的,天晓得到底是哪个犯了那人的忌讳。

    总之往后还是别再做这种事情了,吃力不讨好,何必呢。

    而且,其实她心里也有一个打算,以前住在一起是因为防着官媒,免得官媒没事找事。

    但如果,如果这次,按照江孤昀给她出的那个主意,倘若当真能瞒天过海,将林娘子、沈娘子的死因合理化,甚至是加把劲扳倒了崔大人。

    那么,或许大功告成之日,也该是她搬出江家之时。

    青山这么大,整个青山都是她的,她哪里去不得?并不是非这里不可,也并不是非江氏宗族不可,

    就算真要留在江氏宗族,也可以挑个没人的房子,这一年多来村子里死了这么多的人,无主的房屋想来不少。

    不在一个屋檐下,少打些交道,也能少一点交集。

    这样,他们那些人能活得轻松点,她也可以轻松点,勉强也算两全其美。

    言卿想着想着就出了神,许久她双手交叠,往床上一躺,又盯着落满灰尘的房梁看了许久,这才长吁口气,又缓缓地合上了双眼。

    “但愿顺利点。”

    她这么说。

    …

    另一边,雨下得越来越大了。

    县城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