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色如似冰封,从前曾豪情万丈,但此刻却又是一片冷凝,一些过往逐渐从眼前翻飞。

    想起年幼时,刚被大哥带来这江氏宗族时,他其实是个倔脾气,也曾时常犯犟,他就只听大哥一人的话,排斥所有人靠近。

    但奈何大哥并不经常在家,他那时候与家中那些兄弟相处的很不愉快,独自一人坐在山岗上,或是气闷,或是发泄,有时则是拎着一杆长枪在山岗上耍得虎虎生风。

    印象中祥林是个没什么脾气的老好人,憨厚,老实,一脸的朴实,甚至乍一看还很笨拙。

    那时候祥林坐在他身旁,拍着他的肩,从树上打下几只雀鸟,跟他一起烤麻雀,还上赶着跟他分肉吃。

    祥林说:“你二哥就是那性子,咱们早就习惯了,可你别看他那样,他那人啊可护短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你家六儿打小身体就不好,族里娃子不懂事,也曾有人笑话过六儿,说他是个小病秧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二哥知道了,直接找上人家的大门,也就十来岁的少年人一个,可嘴皮子利索,愣是把人说得面红耳赤一脸惭愧。”

    “他呀,不是看不惯你,他就是那脾气,太有远见,也怕不及时掰正,怕你过刚易折……”

    那些苦口婆心言犹在耳。

    这是一位族叔,是一位长辈,仿佛生来一副热心肠,不论谁家有事儿,总能见到祥林帮着人家忙进忙出的身影。

    信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。

    可就是这么一个人,一个众所周知的“好人”、“老好人”,弄出那个“一寸灰”。

    江雲庭看了祥林许久,才突然说:“我记得,大概是三十年前,幽州境外,曾有苗疆之人谋害朝廷勋贵,使用巫蛊之术欲将其毒害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东窗事发,朝廷派兵抓捕,那通缉令和悬赏甚至就连幽州各县都曾有所耳闻,不过最终这件事不了了之。”

    “也正好是那阵子,族叔您来到我江氏宗族,是被您阿爹带过来的,就这么成为我江氏宗族的一份子。”

    祥林抿了抿嘴,半晌,又好似笑,也好似叹,仿佛突然就有点累了。

    或许是在见到江雲庭这一刻,就已经知晓,大势已去,逃生无望。

    既已东窗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