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孤昀……”

    梦里,满室的灰尘,在金色艳阳的照耀下漂泊在半空,那人依偎在他怀里,沙哑又无助地轻唤着他的名,

    像是在催促,但也像极了抗拒。

    那只手素雅白皙,又微微带着些清削之感,紧紧地攥住了他衣袖。

    她呼吸时很急,她身上全是那凛冽如冬雪一样的冷香,就好似从前见过的雪山松木。

    那份冷意像是渗进人心里,冷冽之中,也伴随一份狂乱,逐渐混淆他清锐的意志。

    “江孤昀……”

    “江孤昀……”

    那人唤着他,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,

    他不禁有些失控。

    虽未言语,虽不曾让她看清他的脸,遮掩了许多情绪,却也亲眼见证她如何在他怀中寸寸崩溃。

    人世间爱欲纠葛,他曾不屑于顾,可不知怎的,那一刻竟突然觉得,

    原来这个人,这种事,

    那些狂乱迷离,

    竟也能美得那般震撼,迷魂摄目。

    “二哥!!”

    突然一只手粗鲁地推醒了他。

    江孤昀怔了怔,只恍惚了一刹那,便神色一清,但一身的气血好似在沸腾汹涌。

    他轻嗯一声,才神色如常问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而后那手腕微抬,长袖拂过了膝头,好似将手搭在腿上,可宽松的袍袖也恰恰掩住了那腹下之处。

    看起来依然似那芝兰玉树的高岭之花,不近人情的凉薄淡漠,满身的清冷孤高,多少有着几分疏离漠然,

    任谁也无法看出他半点异样。

    江斯蘅说:“你累了?睡着了?怎么不回家?还有,妻主饿了,该做早膳了。”

    “六儿说她之前一天一宿没进食,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。”

    江孤昀神色轻怔,才徐徐起身,“走吧,回去。”

    本来还想在外避一避,如今这情况,真若见了面,依照那人的性子,恐怕又会多想。

    但起身时他身形一僵,忽然垂眸看了看落于腹部的长袍广袖。

    江斯蘅本来都已经转身了,但迟迟没听二哥跟上来,又不禁满头雾水问:“怎么了?不是说要回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