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乘渊半天没发出声音。
冯励瞥他,瞧他似在低头思考,便知自己的意思他一定知晓了。
冯励只是在敲山震虎而已。
陆乘渊近来做的事情让他很不满意,尤其是霍姣那事,还生生断了他的财路,他纵然已鞭打了他,又怎能仅让他只受皮肉之苦?
便像他主动找焦孟仪一样,全都在提醒他。
陆乘渊沉顿片刻,有了反应。
只见他将身弯折,恭敬做着礼,将一切情绪都隐藏在内里,“义父教训的对。”
如此弯折的话,他说出来毫无羞愧。
冯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,能在他身边待这么久,卧薪尝胆,其心计自比常人要深。
被取悦地弯唇笑的:“这便对了嘛,咱家是真的想罚你吗?咱家无儿无女,有你在身边服侍,往后还能亏了你?”
“只要你老老实实跟着咱家,往后别说澧朝江山,便是世间无尽美人,也不尽是你的?”
“乘渊啊,你要时刻记着当初你拜入我这儿时,那寒苦的样子啊。”
陆乘渊经他一提醒,眼前瞬间浮现了几年前的情景。
也是这样一个冬日。
他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,走投无路、四处无门的趴在长安城通往宫中的一条小路上。
数九寒冬,无数大雪落在他身上。
他衣衫单薄,浑身冰冷,只余一口气撑着。那是陆乘渊生命中最难过的冬日,也是他脑中所有弦崩断的一年。
置之死地而后生,当时的他正是满心靠着这句话,等候在冯励经常进出皇宫的路上。
他要人前显贵,必要扔掉所有人心。
陆乘渊思绪拉回。
恭恭敬敬道:“自不会忘,乘渊感谢义父给了二次生命。”
冯励彻底满意了。
经他这一遭,他目的全部达到。老太监再次恢复舒意的姿态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:“那焦家小姑娘也是个没心的,你待她不薄,她竟对你毫无感情,你知道义父只是稍加试探了下她,都同她说了你为了帮她受了那皮肉之苦,她却哼。”
冯励嘲笑了声。
“到底,还是没把你放在心上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