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乘渊果然有了点人模样。
她洗帕子的手微微停顿,听他叫的那声同平时都不同,便连之前受伤也不曾这般语调说过话。
这让焦孟仪一瞬想到她儿时曾喂过的那只长耳兔子,毛茸茸的,想让人撸。
她回了头。
两人目光对上,陆乘渊的眼瞧着有几分示弱,压着声音说:“本官很疼。”
“你需要我去叫隋姑娘?”她问他,陆乘渊却沉吟片刻,将被子掀开一角:“你过来。”
她狐疑瞧了眼。
蓦然紧揪衣角说:“陆乘渊,我不陪睡。”他这个时候掀了被角,一瞧就是没怀好意。
男人强忍着笑了出来。
陆乘渊捂着伤口,身子不能太牵动,他瞥向她,再次拍了床铺。
“过来,不陪睡。”
她这才挪动脚步。
往床边一站,她低头看他,男人循序渐进问她:“你上次腿伤,本官是不是为你做了很多事?”
讲到这儿,焦孟仪想到很多事。
她好不容易挤出一声嗯,完全不接话,她还不知他在哪个坑里等她,便也等着他继续说。
果然,这男人心思深的很。
只见他再次拧了眉,一副痛的不行的模样张唇说:“本官未吃任何止痛药,又逢它伤口扯动神经,搅的我无法入睡。”
“如得三小姐有什么办法能让本官入睡,那此等情义,必铭记于心。焦孟仪,你坐在这儿。”
他甚至给她规划了地方。
说的话也是冠冕堂皇,让她睁圆了眼无法拒绝。
她看去,陆乘渊的确不让她陪睡,可却让她陪坐——一张床上,他给她留出了位置。
她沉思良久,听见陆乘渊再次痛的呻吟一声。
焦孟仪感觉自己被架到那儿,他先用观音庙那次起调,又让她看他如此虚弱模样。
她必须得坐了。
便提了裙角,往床上一靠,可刚挨近他,便听陆乘渊说了句:“本官的血吐的挺多?”
焦孟仪偏头,看他往她脖间看。
“我刚才一直忙,忘记擦脖子了。”她解释道,连忙拿了湿帕去抹之前他吐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