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乘渊在房中光看信便看了许久。
等他再出来,宁陶早等在檐下望着他。
陆乘渊手上拿了一件极厚的狐氅,没穿,同宁陶说:“随本官去个地方。”
“大人,何处?”
“教坊司。”
最近长安城有几句传言,好巧不巧,正好传到焦孟仪耳中。
此时,她正在家中忙碌小妹丧事——焦心漪的棺椁已准备好了,请来诵经的和尚也找好了,送葬的日子也定下了。
唯独往日热闹的翰林府,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。
真是祸不单行,焦母因焦心漪的事生了严重的病,高烧不退,浑身冷抖,口中不停说着胡话,让焦父心急如焚。
焦孟仪找了长安城有名的大夫来看,给的结论都是伤心过度,无法立刻治好。
焦母偶尔苏醒一阵,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拉着焦孟仪的手不停说:“仪儿,不要送走心漪她那么小,让她自己去了那地方,她会哭的。”
“母亲,可是心漪的身体不能再放了会”
“娘不管,娘不想听,娘的女儿啊”
焦母说不了两句话就陷入巨大悲痛中,哭着喊着,焦孟仪不忍心让母亲这样反复,便命人给她喂药。
能让她昏睡的药。
此刻,焦孟仪感到前所未有的累她一直用自己身体撑着整个翰林府,可自从小妹去世,她感到自己快要撑不下去。
她还不能哭,不能表现懦弱,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她,再也没人能为她分担
夜深人静时,她便让婢子为自己上药。
桌上有许多整理好的物件,婢子问她这是做什么,她说将它们都放起来。
婢子低头看了眼。
都是之前她常常拿在手中的东西,有几本书,还有一些简单的小玩意。
“小姐,您为何要将这个放起来?这镯子,您不是最喜欢戴的吗?”婢子疑惑,看到物品的当中放着枚用金线缠绕的玉镯。
她常跟焦孟仪身边伺候,之前可是看见她几乎不离手的。
焦孟仪淡淡看了眼。
没错,这里面的东西几乎都与陆乘渊有关。她不想看见,便让婢子束之高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