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家骄傲的像个皇帝,其实内心的孤独寂寞比平常孩子更汹涌,他没有一个伙伴,因为方曜容不允许他和别的孩子走的太近,这才到哪儿都带着他。

    看似比别的孩子更坚强更成熟更冷淡,其实也最容易受伤。

    浴室门没关,将浴灯打开后,他的身体蹲在一脚,井的便衣外套披在他身上,那大大的黑衣将他整个身体包着,就算灯开的时候,他也倔强的不肯抬头。

    “儿子,男子汉大丈夫……”那个’能屈能伸‘还没出口,方景铄就泪眼婆娑的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“我讨厌童晚意那个女人!”他粗哑的声音不知道是哭喊了多久才酿成的。

    如今眼里除了清亮的泪光就是悲哀的仇恨。

    “她死了。”方曜容叹了口气,弯身将他呆滞的身体抱了起来,又重复,“你的奶妈死了你还恨她吗?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压的很低,比方景铄怨念的语气更哀痛。

    方景铄不做声了。刚开始只是有些泪痕在脸上,一听到童晚意死了,心里猛的被动摇了一下,被方曜容抱出了浴室,才泪流成河,彻底爆发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讨厌她!恨死她了!死了好!死了好!”他的情绪失去了控制,现在的样子完全剥去了成熟的伪装,露出了孩子才有的任性伤心。

    方曜容心翼翼的将他放到床上后,一手扒开了他的衣服,那些大大的痕迹令他的眉立刻凝住了。

    “很疼吧。”他叹了口气,两手撑开将他乱动的身体圈在了身下,“我让云姨来给你上药,明就不痛了。”

    还是在他三岁以前,方曜容才如此温柔的哄过他,等他逐渐的长大,方曜容也越来越惜字如金了。

    “奶妈真的死了啊!”他的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,眼里的悲恸就像动物濒死时才露出的温润伤感,看的方曜容动了动唇,又不知怎么解释。

    方曜容伸手抹了抹他脸颊上的泪痕,一脸忧心,方景铄看他如此行为,只以为童晚意真的死了,突然一下掀开了他的手哇哇大哭了起来,这次是连心肺都快哭出来的沙哑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讨厌她吗?不是要她死吗?死了不是合你的心意了?”一手强硬的捏住了他遮脸的手腕,方曜容逼着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