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冰。他抬起袖子,随意地在脸上抹了一把,那华贵的锦缎衣袖上,立刻留下了一道刺目的、蜿蜒的血痕,如同某种决绝的印记。
他没有说话,环视一周,目光落在一旁掉落的一把秦军制式角弓上。他走过去,弯腰拾起,试了试弓弦的韧性,又从地上散落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。动作流畅而自然,没有丝毫犹豫。弯弓,搭箭,弓弦被缓缓拉开,发出沉闷的“嘎吱”声。他的目标,锁定了正在围攻中游刃有余的荆无涯。
就在弓弦即将拉满的瞬间,荆无涯全身的汗毛猛地炸起!一股冰冷刺骨的危机感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,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。这种源自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,救过他不止一次。他几乎是本能地,不顾一切地荡开身前三名侍卫的兵器,同时身体猛地向右侧翻滚,左臂传来一阵剧痛,已被一名侍卫趁机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“嗖!”
一支羽箭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,带着尖啸,狠狠钉入了他身后数步之外的山壁,箭羽兀自嗡嗡作响。
翻滚起身的荆无涯,左臂鲜血淋漓,脸色也白了几分,但他眼神依旧锐利。他看着持弓而立,再次从容抽箭的扶苏,嘴角扯出一个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的弧度,随手挽了个剑花,摆开防御架势,朗声道:“背后放箭?扶苏公子,这就是你标榜的君子之风?真是让荆某……大开眼界啊!”
扶苏没有理会他的讥讽,只是将第二支箭稳稳搭在弓弦上,再次瞄准了他。行动,便是最好的回答。空气仿佛凝固了,紧张的气氛比刚才更加浓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