镶着铜钉的军靴声由远及近,参谋长捧着茶盘倒退着出来,呢子军装后襟洇湿大片,不知是泼翻的茶汤还是冷汗。
“下一位。”张副官嗓子发紧。
施勋拽了拽浆硬的立领,刚刚站起的身子却突然僵住。
走廊尽头的青铜仙鹤熏炉无风自动,鹤嘴里衔着的南海明珠骤然发出耀目辉光。
他这才看见炉身上缠着铁链,链子另一端没入幽深的廊柱阴影中。
明珠辉光照亮的那一刹那,看清那处事物的施勋险些叫出声来。
绘着朱红符箓的铁链,牢牢绑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,受难耶稣紧闭的双眼中,正流出血泪。
清脆的嘀嗒声在走廊回响。
门开了。
钟明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,手中正拿着一本绀青色的古书研读。
“你们的教宗给我发来了电报。”他探出手指轻轻敲在桌面的电报上:“言辞很犀利啊。”
施勋膝盖砸在地砖上的闷响惊飞檐角铜铃。
他很想站起身来,保持自己的风度,抬头却撞见钟明瞥来的冷光,不由浑身一颤。
“我…我要见查理。”
“你恐怕见不到他了。”
“你,你杀了他?”施勋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。
钟明合上书,“放心,本帅给他换了身铜皮铁骨,如今正在西江底守闸门呢。”
“咚”的一声。
施勋大骇,连忙一个头磕在地上,凄声哀求道:“钟先生饶命,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,只要你提,我家里就会送来。”
“哦?”钟明蹲下身,“这种事,可不敢开玩笑啊。”
“我叔叔是军机大臣,他会救我的,他一定会救我的。”
“啊,了然,了然。”
亲卫押走施勋之后,钟明松了口气,被吓住了就好,就怕这小子是个硬骨头。
现在,军事上的争斗基本结束,政治上的博弈也有缓解的余地,教宗亲自发电,说已经专门派人过来协商了。
不过,他们几十年的经营,早已改变了这里的风水格局。
钟明之所以要镇压耶稣十字架,也是听从了师弟们的建议,要用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