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报灯把任世荣的脸切割成红白相间的碎块。
他踉跄着将芯片拍在控制台上,湿透的作战服在地面洇开暗红水渍:“四号联络站全灭,这是从尸体胃袋里挖出来的。”
牟轩抹掉唇角的血珠,战术手套上的金属搭扣刮过沈瑶来不及收回的指甲。
全息地图上十七个红点突然停止移动,暴雨冲刷着错误坐标上废弃的化工厂,像在嘲笑人类自以为是的陷阱。
“先处理伤口。”沈瑶抓起医疗包要扯任世荣的衣领,却被对方甩开胳膊。
这个总是佝偻着背的接头人此刻像被激怒的刺猬,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牟轩:“他们说这是最后的情报源。”
控制台发出嗡鸣,分析师已经戴着橡胶手套开始解析芯片。
淡蓝色数据流倒映在他镜片上:“电子签名完整,加密方式符合北区反抗军标准,信号源定位在……”他的声音突然卡住,因为牟轩捏碎了咖啡杯。
黑褐色的液体顺着合金台面蔓延到芯片边缘,牟轩用带血的指尖划开全息投影。
二十公里外的废车场监控画面里,暴雨中的集装箱正在渗出诡异荧光。
他记得三天前与齐信使核对情报路线时,那个狙击手藏身处的通风管道不该有锈蚀痕迹。
“给我三分钟。”牟轩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血痕,时间异能的纹路在皮肤下泛起银光。
沈瑶立即按住警报静音键,潮湿的鬓角擦过他手腕动脉——这是他们半个月来培养的默契。
当世界陷入灰白色时,牟轩抓起任世荣的配枪冲出安全屋。
时间夹缝里的雨滴悬浮在空中,他踩着凝固的水珠跃上装甲车顶棚。
在异能耗尽前的最后一秒,他看见废车场东侧围墙外有两道新鲜车辙,压碎的蒲公英绒毛正在时间静止中保持着炸裂的形态。
“集装箱里装的是诱捕型孢子弹。”牟轩回归现实的瞬间扶住沈瑶的肩膀喘息,战术腰带上的温度传导片还在发烫,“车辙间距比我们的越野车宽五公分,是军改卡车。”
分析师推眼镜的手僵在半空,他面前的数据模型突然崩解成乱码。
蔡审查员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,怀里的档案袋封蜡闪着幽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