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西遒向郑氏女郎仔细问询戚窈窈身体无恙与否,再三确认了先前的毒药是否会留有隐患。
全程没有跟窈窈有过任何眼神交汇。
她拘谨地坐在那儿,低头盯着裙衫膝盖处那寸布料,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,莫名更别扭了。
以前那么多年,怎么从没见过裴西遒和别的女郎相熟?
这个念头一浮现,戚窈窈就觉得可笑。
怎会有她这样恶劣的人啊。以前那么多年,他一门心思围着她转,只与她相熟,只对她笑,而她又是怎么对人家的?只许她薄情寡信,就不许他与别的女郎交谈了?
她又猛然惶恐地发现,即使放在六年前,她与他相处的时日也少得可怜。本就仅有那点可怜的回忆,又加上她屡次坑蒙伤透了他的心,再经历六载分离、六载霜风……他们之间,还剩什么?
走了一会儿神,两颊突然被谁单手轻捏住了。
戚窈窈懵懵抬眸,正对上裴西遒深晦的目光。
嘴里铁锈似的血腥味蔓延开,麻麻的刺痛传来,她才意识到,自己方才又在撕咬颊内。
然后听到了他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:“多少年了,还改不掉这毛病……”
她垂眸,轻轻往后退避,忍住了那股直窜到天灵盖的辛酸。
裴西遒也很快地收手,恢复寻常。
好像方才之举不过是好心提醒,或是顺手。
郑氏女郎瞧见这幕,噗哧一笑,扭头捂着嘴巴小声问张寂:“他俩真是你所说那般,一往情深深似海?怎瞧着这般不熟啊……”
张寂煞有介事:“这还叫不熟?正因为熟得不能再熟,才会如此相安无事,尚能相对而坐,否则,就那些个糟心事,放在谁身上都得整得劳燕分飞、老死不相往来啊——”
“麟锦,这不好笑。”裴西遒冷硬地打断,面上没有一丝笑意。
气氛稍变得紧张。
戚窈窈鼓起勇气,尬尬转向裴西遒,试图岔开话题:“你们率军北上平城,那义阳和钟离怎么办?”她担心元珺炆计谋生效。一旦裴西遒离开前线,元珺炆便能对天下散布裴司空玩忽职守、前线即将失守的消息,涣散人心,借舆论造势。
“既攻克了城池,就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