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爷子这如意算盘打得都能蹦到崔景的脸上了。
崔景笑意淡了两分:“如今重山关还在打,都打了将近十天了,您说好不好?”
王老爷子脸色微变,哈哈笑了两声:“北燕军所向披靡,战无不胜,想来也是迟早的事情,你也不必太过忧心。”
不过关于让崔景将王家子弟带走的事情却再也不提了。
这个老狐狸。
崔景脸上的笑意越发浅淡,也不想与他继续虚与委蛇,直接道明来意:
“老爷子,景之今日前来,是为了两家的亲事的,先前收到了家中的信件,说了此事,正好今日归来羡阳,便特来问一问真假,不知是真是假?”
“什么是真?什么是假?”王老爷子哈哈笑,有些意味深长道,
“有些事,你觉得它是真,它就是真,你觉得它是假,它就是假。”
这还跟他玩字眼呢。
崔景的神色冷了下来,一双狐狸眼眯得修长,有一种令人莫测的危险,让人不敢直视。
他道:“老爷子,我不是父亲,不吃你这忽悠人的一套。”
“我今日登门,问的是一个真假,您如实相告,崔王两家各自安好,您若是觉得我少不更事,很好骗,那就对不住了。”
“崔家说有此事,我自然是相信的,不过也给王家一个解释的机会,若是王家也承认有此事,那就解了这门亲事,旁的就不说了。”
“可若是王家说并无此事,那各有各的说法,景之自当是派人查一查真相,若是发现王家在欺骗我,那这事情就不好收场了。”
“不瞒老爷子说,景之一路跟随北燕城从平州入原州,再打到重山关,见过的血不计其数,手里沾的血也不计其数,可不是什么善人。”
王老爷子脸颊抽了抽,最终放弃心存的一些侥幸,长叹了一声:
“罢了罢了,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我王家哪里敢得罪如日中天的崔家,哪里敢得罪你这北燕王面前的红人呢。”
“你与绣珠的亲事,便就此作罢了。”
既然是作罢,那就是确有此事了。
依照王老爷子老谋深算又忽忽悠悠的性子,若不是理亏,又得罪不起他,又怎么可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