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夏一面帮苏卿捋平衣裳,一面答道。
苏卿应了声,坐回了正厅的茶桌前。半夏捧了一盏红枣茶奉上,又着手去拿了热帕子,伺候着苏卿敷了脸。
“这斗笠蓑衣怎地都丢了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半夏收了帕子,想着苏卿适才回来匆急的神色,开口关切问。
想着今日遇见萧琰之事,怕是去雁霞山时便落在萧琰的马车上。若是说来怕会叫半夏平白担忧,苏卿便摇了摇头,“能出什么事,不过是半路雨停,我又没处安放。就随手送给城西的流民了。”
“姑娘今日见着流民了?姑娘可当真大意,那些个流民路途迢迢,身上还不知染着什么劳什子病,姑娘怎地敢和他们接触。”半夏听着苏卿与流民碰面,霎时变了脸色,怕是比她碰见萧琰还过担忧。
也不顾苏卿如何劝解,硬是又唠叨了半响,又说寻些艾草好生熏熏苏卿,连带着那套新做的衣裳都要扔掉,生怕苏卿因此被那些个流民染上了时疫。
苏卿瞧着半夏又在屋子里忙活了起来,劝了几句没用,只好任由她去了。
捧着红枣茶饮了口,热腾腾的茶水带着丝丝甜意直灌入胸口,顺着脉络延伸,整个人都回了精气。
如今静了心,又想起萧琰适才叫她未时前去风月亭的约定。
心底蓦然一沉。
萧琰行事乖张又极为缜密,苏卿一时三刻如何看得出他是何心思。
若是不去,恐萧琰以此多生事端,可若是去,却又不解萧琰究竟何意。
她如今倒真是有些进退两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