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一想,顾老太爷觉得心里稳妥了几分。
“传话下去,叫底下的人最近能缓的事情就先停下。若是不能缓的,做事都小心从谨,切记万不可出纰漏给人拿捏参了折子。”临了,顾老太爷将目光在整个屋内环视了一圈,而后才又冷冷补充,“这些日子家中有那混账货色的,都给我拘在家里头。我不管是在家里头办丧过喜,出了门都安分些。若是谁家搁这风口上闯了祸,没人保得了。”
顾老太爷后头的那一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,砸在屋里头众人的耳里是甚有分量。
这些人都是这些年蒙得顾家荫庇的朝臣,或是在大邗国朝间的世家之人。如今他们身处一处,便是一条船上的人,有利益往来。
可甭管是顾家这些年在朝堂之上栽培出来的人物,亦是顾家辛辛苦苦拉拢来的大家族,均不是孑然一身,身后都立着百来口的族人。这些人自个儿虽是拔尖的,可耐不住各家都有那些混账子弟,平时仗着父辈家族的薄面,在京中走得甚为顺当。往日里闯些祸事且罢,如今景和帝的心思还未曾可知,众人都得先仔细行事。越是如此,越不能出错,更不能从这些平日里不在意的小事上出错。
星星之火,足以倾覆一山。
顾老太爷大邗朝堂沉浮几十余年,自然看得也比旁人深谋远虑。
屋内的人也并非等闲之辈,顾老太爷这般一提点,众人也即刻心领神会。
毕竟若是景和帝此番真有深意,量谁也不愿做这开刀之人。
苏云卿从萧琰府邸出来的时候,才过了一条街,苏云卿的步子顿了顿,只觉得有一人跟在她身后,若即若离,叫她炸出了一身冷汗。
是顾氏的人么?
苏云卿迭眸,长吁了一口气。不动声色地将步子提快,绕过几个窄巷,直觉到那人离去,这才放下心从一处拐角绕了出来,却不料叫一人堵住了去路。
苏云卿下意识地退了几步,不想那人却笑唤了声,“阿卿。”
听得这一声阿卿甚是熟悉,苏云卿抬眸相看,竟见是徐鸣,这才松泛了口气,左右相望了眼,才问:“方才一直跟着我的人,可是你?”
徐鸣倒是跟着一笑,眼底熠熠,“你倒是比原先谨慎的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