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河神,求它放我一条生路。可河神不放我走,我的魂儿困在这镜子里,得找人替我死。’我气得骂他:‘你个畜生!’他咧嘴笑:‘你也跑不了。’”
“话音刚落,水底冒出条黑鳞水虺。”许长生声音发颤,“那玩意儿有水桶粗,鳞片闪着绿光,缠住我脚踝,拖我往祠堂里去。祠堂里有口血棺,棺盖半开,里头伸出只手,像小红的。我喊:‘小红,是你吗?’没人应,水虺越缠越紧,我喘不上气。”
“我拼了命掏出黑狗血,泼在水虺身上。”许长生喘着气说,“它‘嗷’地叫了一声,松了口。我趁机游上去,回头一看,潭水翻滚,冒出股黑烟,村子没了。我爬上岸,手里还攥着那面铜镜,镜面裂了条缝,像咧嘴笑。”
许长生将铜镜重重摔在炕沿,裂痕处突然渗出暗红血水,蜿蜒着在桌面上拼出\"冤\"字。屋外骤起狂风,歪脖子槐树疯狂摇摆,褪色灯笼\"啪\"地炸成碎片,纸屑混着血雨簌簌砸在窗棂上。
\"还没完!\"张老道踹门而入,道袍沾满草叶,手里攥着浸血的铜铃,\"镜裂魂未消,那水虺是河神怨气所化!\"他甩出五枚铜钱钉住镜面,又往血棺方向泼洒糯米,米粒沾水即燃,将潭底映得猩红刺目。
许长生突然瞥见血棺里飘出一缕红绸——正是小红出嫁时戴的盖头。他眼冒血丝,抄起门闩砸向铜镜:\"把小红还我!\"镜中登时传出千百声凄厉哭嚎,裂缝里钻出无数青白手臂,指甲刮擦着镜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张老道咬破指尖在镜面画符,血咒触到铜锈竟滋滋作响:\"快!黑狗血封饕餮纹!\"许长生将最后半瓶血泼向镜缘,饕餮纹霎时如活物般扭曲,镜中黑潭翻涌,隐约可见水虺在符咒金光中痛苦翻腾,鳞片混着腐肉片片剥落。
\"破!\"张老道掷出铜铃,镜面应声炸成齑粉。碎铜里腾起黑雾凝成货郎模样,老汉狰狞面容逐渐模糊,担子里的铜镜化作滩腥臭黑水。血棺轰然碎裂,小红盖头飘落在许长生掌心,沾着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珍珠似的柔光。
三日后,黑龙潭浮起千百具白骨,皆朝祠堂方向跪拜。张老道在水边立了镇魂碑,碑文用朱砂写着\"怨消孽散\"。许长生把小红盖头埋在老槐树下,树根处不知何时生出一簇白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