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,满脸疑惑。
我沉默了一会儿,低声说:“谁知道呢。兴许是磷火,兴许真是魂儿作怪。反正我是不敢再试了。”
二狗子缩了缩脖子:“妈呀,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上山了,太吓人!”
我苦笑一声:“我也不想。可采药是咱的活计,总不能丢了。”
秦守宫喉咙里滚动的痰音突然变得急促,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竹椅扶手。暮色中传来乌鸦刺耳的啼叫,石桌上的陶碗在某种无形震动下裂开蛛网纹。
&34;十年后&34;老人浑浊的瞳孔映着天边最后一缕血霞,&34;县里闹瘟疫,我媳妇染了热症。那夜暴雨倾盆,雷劈断了老槐树&34;
李老六发现老人后颈渗出冷汗,在蓝布衫上晕开深色痕迹。远处山坳腾起薄雾,恍惚间竟有零星绿光闪烁。
&34;断龙崖下生着赤血藤,那是退烧的奇药。&34;秦守宫突然抄起铜烟锅,烟袋里抖落的烟丝泛着诡异的靛蓝色,&34;我举着油布伞摸黑进山,崖壁被雨水泡得像发糕,一抓就碎&34;
闪电劈开墨色苍穹时,秦守宫正吊在断龙崖半腰。蓑衣早被狂风扯碎,五十岁的指节死死抠着岩缝。血混着雨水从虎口渗出,在他脚下积成小小的红洼。
&34;轰隆——&34;
雷声里混着石头崩裂的脆响。老药农猛地缩腿,只见方才踩踏的凸起处,赫然显出一截森白指骨。还不待他细看,崖底突然浮起七八团幽绿光点——比十年前更大,更亮,像悬在半空的翡翠灯笼。
&34;阴魂不散!&34;秦守宫啐出口中雨水,药篓里的赤血藤突然剧烈颤动。最前端的绿火猛地拉长,竟在空中凝成张模糊的人脸——是五年前病死的村西刘寡妇!
鬼火人脸张开黑洞洞的嘴,发出类似陶埙的呜咽。秦守宫感觉腰间绳索骤然绷紧,低头就见更多绿光顺着岩壁攀爬,所过之处青苔尽数焦黑。怀中药篓开始发烫,赤血藤的根须竟如活物般扭动,渗出暗红汁液。
&34;喀啦——&34;
又一道闪电劈裂夜空,借着惨白电光,秦守宫突然看清那些攀爬的绿火中,竟夹杂着点点银斑。五十年的采药经验让他瞳孔骤缩:十年前坟地的普通磷火是青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