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字迹。
扭曲的\"情深不寿\"被夜风卷到男人靴边,又被一滴突然坠落的水珠晕染成模糊的墨团。
缪孤城保持着半跪的姿势,看着自己影子与她的影子在月光下重叠。
当远处传来第二遍更鼓时,他忽然对着那扇紧闭的雕花门轻声说:\"画舫甲板第三块木板下,有你爱吃的桂花糖。\"
窗纸上人影倏然僵住,绣着螭龙纹的窗纱突然被整个扯落。
乔伊伊苍白的脸出现在破洞处,声音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的:\"王爷果然连糖匣子都要布暗哨?\"
回答她的是突然掀起的狂风,檐角灯笼被吹得剧烈摇晃,最后一点火光熄灭时,缪孤城腰间的双鱼佩发出清脆的裂响。
夜风卷着碎成十七瓣的胭脂盒滚过青砖,鎏金缠枝纹路沾了血色口脂,在月光下像条受伤的小蛇。
缪孤城垂眸望着脚边狼藉,玄色披风下摆突然鼓起异样的弧度——只听得叮铃脆响,十二个金丝楠木匣如折翼的雁群跌落尘埃。
\"南海东珠十二斛,天山雪莲二十株。\"他声音裹着砂砾般的涩意,指尖轻挑开最末的匣盖。
水色潋滟的翡翠长命锁突然映亮半片庭院,锁芯嵌着的夜明珠照出乔伊伊骤然苍白的脸色。
翠儿手中的灯笼\"啪\"地砸在井沿。
那锁头分明刻着王府徽记,盘旋的蟒纹含着颗明珠,与她妆奁里躺着的断簪纹样如出一辙。
藤蔓从乔伊伊袖中暴长,翠色枝条抽在翡翠锁上时,整座小院都响起玉碎的声音。
\"王爷当真是贵人多忘事。\"乔伊伊指尖抚过孔雀翎,毒刺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蓝,\"上元节那碗落胎药,用的可是嵌着同样纹样的琉璃碗?\"
暗处突然传来倒抽冷气声。
孙大娘攥着半把瓜子从槐树后转出来,枣红色裙裾扫过满地东珠:\"要我说乔娘子就该把这劳什子砸个粉碎!\"她故意踩过雕着蟒纹的楠木匣,镶银护甲刮得金丝吱呀作响,\"咱们西巷的娘子们接生,哪家不是用陈婆婆打的银锁?\"
缪孤城肩头微颤,护腕裂口处渗出新鲜血渍。
他弯腰去捡翡翠碎片的动作慢得惊人,仿佛每个骨节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