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里提一盏琉璃灯的程明姝。
碗大的灯光映得她纤长的脖颈白皙如玉。
她有着一把优伶都要感慨的好嗓,说话时宛若莺啭燕啼,动听极了。
程明姝是晏依玉从晏家带来的丫鬟,贴身伺候,谢临渊只要看到晏依玉,便能在一丈内见到她。
自从上次醉酒走错屋子,发生那件阴差阳错的事情,谢临渊刻意没有提及她,也是为了晏依玉着想。
但他不得不承认,自己身为王府主君,对她有所亏欠。
放在其他世家大族,宠幸了府里的婢女,得给个通房名分,最少也会赏赐银两。
谢临渊对明姝有亏欠,但并不愧疚,改日他遣人送些银两,这事儿便揭过吧。
“王妃因何心绪不佳?”
谢临渊大步流星走在前头,他身量高,迈的步子大。
明姝要小跑才能跟上,“太妃说王妃身怀六甲,容易伺候不好王爷,便想送人来端方院。”
果然,谢临渊剑眉紧蹙,他推门而入,便见晏依玉坐在桌边,眼眶微红像是哭过。
“夫君……”晏依玉哑着嗓子开口。
谢临渊拂去她眼角的晶莹,和缓语气让人沉静,“我已经知晓了,依玉莫要伤心,仔细肚子里的孩儿。”
“妾身就是忍不住……妾身离不开王爷,如今有孕在身,太妃却要给王爷塞人,那妾身以后就不能常常陪伴王爷了。”
他有威赫地位,不容小觑的军权,整日在广阔的军营靶场往来穿梭。
而她身处后宅,抬头只能望见四方的天空,满心满眼都是他。
他很喜欢她的直爽性子,喜欢便是喜欢,讨厌便是讨厌,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。
谢临渊闻言心口一紧,轻声安慰道:“从现在到未来,本王心中只有你一人,母亲那里,本王自会应对。”
“夫君有何办法回绝太妃呢?”
谢临渊轻抚晏依玉的侧脸,恍然忆起先前他见到明姝白皙如玉的脖颈与侧脸。
他微微沉吟道:“就对母亲说,本王已有通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