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换了墨笔,笔杆抵在唇际,沉思后在寒梅图的对面空白的彩纸处书写祝词。
“陛下驾到,太后驾到——”
就在众人笑语嫣然,各得其乐之际,一声高呼如洪钟乍响。
刹那间,原本喧闹的人群仿若被施了咒,瞬间安静下来,屈膝跪地高呼:“陛下万岁万万岁,太后千岁千千岁。”
程明姝正全神贯注于天灯的制作,闻得此声,稍显慌乱地放下画笔。
许是因沉浸于天灯制作中太深,她的行礼较之众人慢了半拍。
细微的不同却引起了谢临渊的注意。
谢临渊身着赫奕的金龙朝服,看样子是刚从前殿到寿康宫接了太后便赶过来的。
谢临渊走到程明姝跟前,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桌上摆放着的三盏天灯。
其中一盏骨架搭得饱满均匀,彩纸糊得平整顺滑,上面所绘的寒梅图更是奕奕欲生。
而另外两盏则比较平常,无论是骨架结构还是糊纸手艺,都略显稚嫩。
谢临渊挑眉,指着当中一盏天灯问程明姝:“此盏是何人所做?”
程明姝双颊透出红晕,莞尔道:“臣妾手艺不精,让陛下见笑了。”
谢临渊仔细端详过那盏天灯,语带赞赏:“你做得不错。”
程明姝被陛下亲口所夸,心底似有一朵小花悄然绽放,她兴致顿起,拿起一旁的墨笔,对着谢临渊欠身。
“今日上元佳节,臣妾斗胆想请陛下和太后赏一个薄面,在天灯上面题诗,而后放飞祈愿,不知陛下和太后觉得如何?”
谢临渊亦看向谢太后。
谢太后一袭深紫色华服,头戴累丝凤冠,凤喙衔珠,步摇闪烁,气度雍容华贵。
她从乳母怀里抱过福福,眼中满是慈爱,“上元节的花灯焰火灯谜,皆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,哀家年纪大,头昏眼花,就不掺和了。”
“福福倒是可爱得紧,让哀家与宝贝皇孙亲近亲近。”
谢临渊便接过墨笔,挽袖提笔时,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寒梅图对面的祝词,为之一怔。
那祝词字体娟秀,簪花小楷,清晰写着:
一愿福福茁壮成林。
二愿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