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一声高亢的通传。
“陛下驾到!”
声若惊雷,划破了殿内凝滞的气氛。
众宫妃都下意识整理好衣冠,起身行礼。
程明姝也不能免去,抱起福福起身屈膝。
谢临渊龙行虎步踏入寿康宫内,翻飞的明黄衣袂还染着夜晚的凉意。
他没有丝毫停留,与大殿中央跪地的安答应等人擦身而过,径直走向程明姝与谢太后所在的位置。
“明姝免礼。”
程明姝闻声抬眸望向谢临渊,似乎再也撑不住,双眸盈盈,泪光似星子在幽潭中闪烁。
须臾间泪水便如珠串滑落,顺着明丽的脸颊,于尖尖的下巴处汇聚成滴,坠落在地,泅湿了一片缠花纹衣襟。
美人娇泣,泪眼楚楚,搅动一片心湖。
“陛下,您终于来了。”像是苦撑的人终于寻到了依靠,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清孱的嗓音变得绵软,带着哭腔。
谢临渊登时心口揪紧,他从未见过明姝如此伤心的模样,纵然是命悬一线,也是有着蒲草般的坚韧。
在晋王府时被端王挟持,受了委屈,也只是黯然神伤,何时会当着这么多人露出软弱的一面。
“莫哭,仔细眼睛,朕在。”
程明姝强忍着泪水,啜泣道:“陛下,您是不是都知晓了?”
谢临渊微微点头,幽邃深眸满是关切:“朕已知福福受伤之事,你为何不告诉朕?”
这个问题不好回答,程明姝心中一紧,眼角余光瞥到谢太后正凝神倾听。
她总不能直说是受太后阻拦?那可不就是在挑拨陛下和太后之间的母子情谊?
于是,程明姝斟酌着言辞说道:“陛下,您赐予臣妾执掌尚宫局之权,臣妾便想着后宫之事能自行处理便不劳烦陛下。”
“况且有太后在侧,为臣妾做主,亦是极好的。”
谢临渊早已从高盛康那儿得知当时情形,知她言语未尽真实,但也不再追问。
谢太后面色稍缓,旋即轻轻叹了口气。
见到皇帝来此,她便猜到银柳那儿失败了。
本期望借银柳,去分姝贵妃的圣宠,稍作制衡,让后宫态势趋于平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