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再说。”
碧萝绞着手，眉头皱得死紧，努力回想当时进屋的情况。
“当时情况紧急，奴婢没有留意，只是奴婢推开门扉时，只觉得门环上油腻腻的。进殿后见了主子，身边也没有擦手的东西，就随意抹在衣裳。”
油腻腻？岂不是证实了程明姝没有闻错味道？
但还有一点，她需要明确。
“当时你所穿的衣裳还在不在？”
“在的，那衣裳裙摆被火焰烧了不少，奴婢还未来得及处理。”
程明姝让碧萝将衣裳拿来，青绿色的宫女裙被烟熏火燎，变得破烂不堪，到处都是黑灰色的痕迹。
但仔细看，却能发现袖口的黄褐色痕迹与黑烟熏成的截然不同。
那是某种油脂干涸后的残留。
程明姝嗅了嗅，从浓郁的烟熏味，的确嗅到了一丝油香。
“这是……芝麻油！”
芝麻经过清洗、晾晒、炒熟，放入石磨或木榨中通过榨取，获得喷香的油脂，便是芝麻油。
芝麻油价格昂贵，寻常百姓用不起，只有富贵人家如世家贵族、皇室宗亲才能享用。
是膳房内烹饪时不可或缺的油料。
碧萝也嗅了嗅，点头说：“是芝麻油的气味，可飞鹭花洲又没有小厨房，哪里来的芝麻油？”
程明姝掏出绢帕擦掉指腹的油腻，“倘若是有人将膳房的油料偷来，洒在殿外，再关门趁机点燃呢？”
碧萝也肃了神色，“娘娘是想到什么了么？飞鹭花洲的火着实蹊跷，就算是灯油碰落，也不可能蔓延得那么快，还恰恰堵住了门窗的逃生之路。”
程明姝端起茶盏，眸光冷如冰霜，氤氲的热气也化不掉眼底的冰寒。
“宋佩英的人先去膳房点火，造成混乱，再将各种油料偷出来，洒在飞鹭花洲的门窗上，与此同时笼月再你和乳母进殿后锁门，用的却不是铜锁，而是布条。”
“布条若缠绕得紧，推门的缝隙太窄，门内的人也无法剪断，待火势燃烧起来，便会将布条连带门内的人一起烧成灰烬。”
如此一来也能解释宋佩英为何要在膳房点火制造混乱了，为的是偷取油料，不被人查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