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心,臣妾但求……”
她尾音渐轻,轻得谢临渊听不见,问她:“求什么?”
“求家人平安。”
殿中薰炉里的鹅梨香倏地凝滞,谢临渊胸口的悸动刹那间消散,心绪变得格外沉重。
程明姝察觉到他的变化,立时补充:“是臣妾的痴心妄想,让陛下见笑了。”
她虽是笑着说的,但谢临渊分明能听出她嗓音的发紧与颤抖。
她还是在意家人的。
“程仪是什么样的人?”谢临渊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,不带半点喜怒。
程明姝一时捉摸不透他的想法,捡着父亲的优点说。
“父亲在入狱前,是个极好的人,他会用自己的俸禄租买庭院给寒门子居住,不遗余力地帮助门生。”
“在朝中,他一心为民,从未结党营私。在家中,他最是慈蔼,与母亲相敬如宾,从未有过妻妾外室。”
“父亲时常教导臣妾与兄长,做人诚信是立身之本,要达则兼济天下……”
谢临渊听着明姝口中的程仪往事,渐渐生出为程仪翻案的打算。
但他并未将此事说出,想为前朝大员的贪墨罪翻案,不是一蹴而就的易事,需要抓住证据才能服众。
他也怕说出来,万一年岁久远,证据已无,翻案不成会让明姝失望。
谢临渊将程明姝搂得更紧,低声道:“以后你还有朕。”
没有了程家作为她的依靠,还有他为她遮风挡雨。
程明姝听出谢临渊话中的深意,羽睫轻颤,贴近他的身躯,像是幼鸟躲在丰满的羽翼之下。
“臣妾的愿望已经实现了,多谢陛下……”
谢临渊正要启唇,忽然听闻侧殿传来响亮的哭啼声,乳母抱着福福急匆匆走来。
“陛下、娘娘,小殿下小睡片刻醒来后见不到娘亲哭得不休。”
“臣妾去哄福福。”程明姝从谢临渊怀中弹起来,撩帘去照顾孩子。
也就是这个时刻,高盛康缓步走进来,“陛下,宋美人派人来传话,说是兵书有几处不太懂,想来请教您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