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砚让人取来水盆,放在床沿。
他从药箱里取出一套大小长短不一的锋利银刀,执起其中一柄柳叶刀燎过火,待冷却后,立即贴着刀口刮骨去肉。
黎砚执刀的手很稳,但宋佩英却痛得止不住颤抖,几欲摆手挣脱。
刀片切入皮肤,鲜血哗啦啦地流淌,滴进床沿的水盆。
岚缨看得目瞪口呆,惊惧不已。
“快按住她!别让她乱动!”
黎砚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岚缨,招呼她上前帮忙。
岚缨回过神,手脚并用的按住挣扎乱动的宋佩英。
医者要将腐肉去除干净,难免会刮掉部分完好的皮肉。
这只是手臂,接下来还有更为细嫩敏感的腰际。
明明只有三处刀伤,但要全然处理干净,再撒上金疮药,足足花了两个时辰之久。
宋佩英哭得撕心裂肺,面部因剧痛而面目全非,尖声哀嚎穿透门扉,在驿馆内传响。
刮去腐肉还没完,伤势如此严重,就算治好也会留下疤痕。
三楼西边上房内,苏玉珂听着驿馆内回荡的凄厉惨叫,不由弯唇偷笑。
“这就是你口中让本宫等着看的好戏?”程明姝吹开茶面漂浮的嫩芽,抿了一口清润茶水。
半个时辰前,苏玉珂来她的房间神神秘秘地说着,待会让她看一场好戏,没想到唱戏的角儿居然是宋佩英。
“娘娘,您就说解不解气吧?她宋佩英既然敢对您使阴招,也莫怪我趁她病要她命。”
“你做得很好,只是区区刮肉留疤对她来说太过轻巧,比起碧萝的命悬一线又算得了什么?”
“这只是妾为娘娘讨的一点利息,大头自然还是要娘娘出手。”
程明姝心里也有更周密的计划,让宋佩英赔上性命,但她也怕下手过重,把宋佩英真的弄死了。
就算要宋佩英死也不是现在,南巡伴驾的就这么几个人,她不好洗脱嫌疑,容易露出马脚。
“几日前,沈念烟与怀芷瑶来本宫房里将陛下请走,也该换她们吃吃苦头。”
…………